“此事怪不得你,外人也不知道誰是梁永,這舞陽縣來來往往的修士多了,有些疏漏在所難免。”林卓擺擺手道:“我只是奇怪,他來這邊打聽我們做什麼,難道雷忌他們並未走遠?”
“多謝掌門師兄。”童雨拜謝過後,眼中的寒芒卻依舊沒有褪去,隱隱還有增強之勢。
陰冷、狠辣、讓人不寒而慄。這就是此刻李婧兒眼中的童雨,一個她生平從未見過的童雨。
畢竟童雨往日彙報工作,從來都是單獨找上林卓,沒有第三個人在場,而在其他場合,童雨依然是那個有些愛笑的小夥子,若說有些變化,便是褪去了一層青澀,沒有從前那般靦腆羞怯。
童雨一直在替林卓做一些隱秘工作,這事李婧兒多少知道一些,可她萬萬沒有想到,自己這個小師弟在說起這些事情的時候,竟然會變得如此陌生,陌生的甚至讓人有些害怕。可這種陰冷的陌生感中,卻帶著一股前所未有的強勢和自信,這種陰冷氣勢雖說不如林卓,卻幾乎不亞於鐵臂頭陀的豪邁氣勢。
換做是一年前的小師弟,李婧兒想都不敢想,可當日的那個小師弟卻依然成了如此模樣,以一種全新的姿態,非常自信的站在她的身邊。
正應了梁永的那句話,真不知道是幸還是不幸。
原來當日一起下山的三個人中,唯一沒有什麼變化的就是我,李婧兒在心中想到。
李婧兒的心思此起彼伏,林卓和童雨卻已經在不停的交換了很多意見,等她回過神來的時候,正聽到林卓說道:“你那些師兄們,還有天松那胖子的模樣,想來你也應該記得,畫成影象讓你的人都認清楚了,若是他們再進入南華境內,立刻向我報告。不過記得先不要急著動手,看清楚來意再說,畢竟當初也是同門一場,若是有人想要回來,我林卓一定大開中門迎接。”
“是,師兄,小弟一定盡心竭力,不負師兄厚望!”童雨拱手應命。
聽到林卓最後的那番交代,李婧兒才算是放下心來,不斷起伏的胸口慢慢平息下來,臉上的焦急表情也慢慢消失不見。
林卓似乎知道她心中在想什麼,轉過頭笑道:“我答應過你的事情,不會變卦的,不過現在不用我派人去找他們,他們自己倒是來打聽我們了,只是不知道究竟是個什麼意思,我又應該怎麼做。”
最後這兩句模稜兩可的話,讓李婧兒剛剛平復的心情又有些緊張,她離不開林卓是真的,可是發自內心不希望門中爭鬥再起也是真的。梁永突然出現在舞陽縣中,讓她心中那種莫名的擔憂逐漸的實質化,她真的有些害怕某天早上醒來,雷忌等人已經和林卓在門中廝殺起來,雙方血流滿地,兩敗俱傷。
“師姐,時候差不多了,一起去操場吧。”
突如其來的說話聲將她從臆想中驚醒,轉頭看去時,林卓已經不知所蹤,童雨站在她的身邊,臉上帶著那種大男孩般的爽朗笑容,對她做出個請的手勢。
還是那個無比熟悉的親切笑容,李婧兒卻已經不敢確定,眼前的人到底還是不是那個從小玩大的小師弟,她忽然發現,自己站在師弟面前,竟然微微有些膽怯,聲音有些發顫道:“去,去操場做什麼?”
“誓師大典啊。”童雨有些奇怪的說道:“我們要重新回舞陽山了,師兄說要弄個儀式,你忘了嗎?”
走了幾步,童雨突然回過頭說道:“師姐,我依然還是我,那個你最親的師弟,這一點無論我變成什麼樣子都不會變。不過,人總是要學會慢慢長大的,你說對嗎?”
李婧兒有些茫然的看著消失在門口的師弟,心中的恐懼感卻在逐漸消退,她悵然若失的笑了笑,自語道:“原來小師弟也學會猜人家心思了,沒長大的似乎只有我了。”
想到這裡,李婧兒嫣然一笑,似乎又恢復了那個北地胭脂應有的樣子,三步兩步走出房門,連樓梯都懶得下了,直接從窗子處飛了出去,向著操場方向疾馳而去。
此刻的操場已經是熱火朝天,到處是攢動的人頭和招展的旌旗,連那上千名學生都被領了過來,主管教學工作的李克明先生本來還覺得有些不妥,畢竟這次大戰用不到這些學生,沒必要耽誤他們學習的時間。後來仔細一琢磨,目前百鬼門的投誠人員尚未正式進入教學崗位,而原有教學人員幾乎全部集結操場,學生就算想上課也尋不到老師,還不如讓他們過來見見世面。
工夫不大,與會人員已經到齊,沖霄門、烈火堂、飛雲劍宗三家的門派旗幟慢慢升到空中,操場中也響起一陣戰意盎然的鼓聲,給這升旗儀式作為伴奏,眾人仔細一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