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要死在這片並不屬於自己的土地上,成為飛禽走獸的食物。不知什麼時候,天氣開始放晴,突然出現的高亮光線將他的雙眼刺激得昏黃一片,平日裡自詡為冷靜睿智的良副帥,此時此刻內心中卻充滿了恐懼與無力感,他現在能做的只是加快速度前進,好從這片幾乎可以吃人的地方離開。
荊襄、青州、兗州、燕雲,哪怕回北疆都行,只要讓他離開江南,這個地方他一輩子也不想再踏足了。
隨著前方部隊的不斷出現,良慶手下的隊伍也在逐漸減少,等他趕到距離臨江縣二十里的地方時,除了金丹修士之外,其餘的人馬已經全部被打死了。
不過好在,也就只有二十里路了,對於骨馬騎兵來說,二十里不過是抬抬腳的工夫,沒什麼大不了的,雖說兩千多人全部搭了進去,可在逃命這件事情上,還是眼前的八名金丹修士更加信得過。
再說只要能夠逃回臨江縣城,立刻又能獲得一千人馬,之後將派出去的人都召集回來,率領幾千人全力衝出去,到荊襄去和宗望會合,他相信這一點還是可以做到的。
正在他盤算著下一步計劃的時候,臨江縣方向衝出來幾名騎兵,一臉潰敗喪氣的哭訴道:“副帥,臨江縣失守了!”
“什麼?”良慶只覺得眼前一黑,元神都被這個訊息震得發顫,幾乎從馬上掉落下來,定了定神,他很艱難的開口問道:“什麼時候失守的?怎麼會失守的?”
幾名騎兵痛哭流涕道:“您離開沒多長時間,突然出現五千多人攻打城池,那個江南王林卓也親自參與了攻城,弟兄們抵擋不住,除了我們幾個冒死逃出來給副帥報信,其餘人全都戰死在城頭了。”
“完啦,全完啦!”良慶仰天長嘆道:“這一趟,我等怕是要全喪在這江南了。”
身邊的八名金丹修士見主帥似乎失去了鬥志,有心想勸上幾句,卻不知道從何說起,因為他們自己現在的心情也差不多,根本想不出很麼寬慰的話來。仗打到這個份上,成股的力量都被人家殲滅了,對方算計的如此精深,想來那些駐守各處礦脈的人馬也不會有什麼好結果的,他們等於是被人家團團包圍了。
“來了。”良慶突然說道。
手下們還沒反應過來,就見臨江縣那邊突然湧出數千修士,或踩著飛劍,或是坐在飛行竹筏上面,浩浩蕩蕩的向這邊開進。
“列隊,不可墮了我北疆的威風,就算是死,也不能在臨死前讓人笑話咱們被嚇破了膽子!”良慶將平日裡那副智將的派頭收了起來,手中彎刀一擺,桀驁不馴的昂著頭迎上,八名金丹修士也滿臉肅然跟在後面,至於那幾名從臨江縣中逃出來的騎兵,則自動充當了良副帥的護衛,一臉的視死如歸之色。
雙方的隊伍慢慢接近,在隔著對方五十米左右的地方停下,良慶越眾而出,冷笑道:“對面為首者就是江南王林盟主吧?果然是好算計,枉我良慶還誇口說讀過兵書,在尊駕面前卻如三歲孩童一般,被耍的團團亂轉,損兵折將不算,自家也被死死圍在這裡,佩服,佩服!”
“良副帥客氣了,林某也不過是徒有虛名而已。”林卓笑呵呵的站在隊伍當中,絲毫沒有單獨出來的意思,眼前這人已經是喪家之犬,同時也是個不折不扣的亡命徒,天知道他會幹出什麼匪夷所思的事情來,還是躲遠些好,免得在這裡被他傷了,那可才叫得不償失。
南方各派掌門對林盟主的秉性並不熟悉,最初見良慶單獨出來,還要勸阻林卓莫要過去答話,卻見江南萬仙盟的人似乎一點都不著急,林盟主也完全沒有想要出去的意思。不僅如此,一派扛著天罡氣盾的弟子還向前一步走,將林盟主護在盾陣後面,看起來那叫一個萬無一失。
果然是能做大事的人,就衝這副不驕不躁的性子,這人一輩子也不會出什麼危險,南方各派掌門此刻佩服得五體投地,眼見林卓不過三十幾許,打下這麼大的家業,原以為必定是個狂傲之人,可從開戰以來的種種跡象來看,這人依然保持著小門小戶時候的謹慎小心,絲毫沒有任何冒進的打算。
各派掌門年紀都不算小,這種沉穩的氣質,很能得到他們的好感,跟著這麼一位爺做事,他們自己的風險也小了很多,有些人現在已經開始考慮戰後的事情了。
不過眼前的良慶卻絲毫沒有考慮戰後,他已經知道自己活不過今天,戰後如何跟他一點關係沒有,剛剛他越眾而出,就是想要激林卓也出來,然後靠著馬快將其一刀兩斷。誰知道對方根本就不上當,不但站在大隊人馬當中不肯出來,面前還加上了一排天罡氣盾,而且此人絲毫不以此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