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能走出大漠的。”同時另一個聲音又在他心底響起:“我從未絕望,又何來掙扎,我狄雲辰什麼都可以忍,但絕不認命”
天邊豔紅的晚霞,將兩人一馬的影子,拉的很長。很長
古道西風瘦馬,斷腸人在天涯
雲林打馬翻上前方的沙梁,呈現在他眼前的是一條鋪著薄薄沙塵的古道,古道兩邊枯死的胡楊,遙指著他們歸家的路,只是此刻他心裡沒有絲毫的興奮可言,只有亢沉的壓抑,跟雲辰雲雪感情深嗎?不深但是他卻生不出任何放棄的念頭,是戰友麼?熱血已冷衝動已平息,喉嚨如此乾燥,身上的傷口折磨的他頭疼欲裂,連自己的命都快保不住了,為什麼還不想放棄?
“籲”雲林長長的突出了一口氣,嗓子卻更加乾燥了,是的,不管願不願意承認,與其說他不想放棄雲辰,不如說不想放棄雲辰在他們離去時,所展現出來的令人觀之蕩氣迴腸,無法抗拒的劍技。他刻意強調過,只有他,以及他們都活著,才能學到這門劍技,當時雲林感動了,以為雲辰是為了激起他們求生的慾望。
現在雲林想想真是扯淡,雲辰果然是個奸詐的人,臨別前還要擺他們一道,深怕他們放棄了他和雲雪,所以故意賣弄了一把劍技,誘惑了他們,雲林越想越認為是這麼回事。
就在雲林準備招呼身後的頹靡不振的雲容雲靜她們時,他突然看見前方遙遠的古道盡頭,一匹馬似乎從西方漫天的霞光中走了出來,雲林的心臟不爭氣的加速跳動起來,他雙拳握緊似乎在心中祈禱著什麼,近了近了
雲明她們逐一打馬奔上沙梁,順著雲林的目光都看到了那批緩慢走來的馬匹,他們灰暗的額頭不約而同的放射出了祈禱的光芒,她們的雙眼統一顯露出一種叫做希翼的眼光
下一刻,八匹馬捲起漫天沙塵,齊齊衝下沙梁,衝上古道,向著那一匹漸行漸近的馬兒疾奔而去~
一馬當選的雲林揮手向後高呼著:“雲辰,哈哈,我看見了,是雲辰和雲雪”眾人聞言一陣,是的,他回來了,他怎麼會不回來呢,他那麼壞,不是說好人不長命,壞人活千年麼?
她們第一次覺得,壞人又有壞人的好處,她們覺得,雲辰奸詐卑鄙有理了。
聽到有馬蹄聲接近,聽到那一聲遠遠呼喚而來,在宗師祠堂時多少次魂牽夢繞的“心辰哥”時,雲辰提起最後一絲清明,抬起躺在雲雪後背上的腦袋,奮力睜開了眼。
首先映入他眼簾的是當先趕來,雲林激動的那一張“梨花帶雨”的臉,他發誓,這是他這輩子見過的最可愛的一張臉。落後一步的雲靜,著急的直接從馬上縱起,旋轉的當先落在了雲辰的馬前,一把抓住韁繩著急喊道“心辰哥”那是焦慮的令人心顫的憔悴容顏啊
“靜兒咳咳,”雲辰虛弱的咳嗽了兩聲,“我發誓,我從未像今天這樣,迫切的想你”雲辰安慰完雲靜,身體一晃,在栽倒前被雲靜扶住。
從後方趕來的眾人七手八腳的把二人從馬上抬下來,當她們看到雲辰那“心臟”上前胸透後胸的傷口時,簡直難於相信自己眼睛,壞人果然是螳螂命啊,這樣都能不死,還能走這麼遠?
眾人默默注視著檢視二人傷口的雲林,雲林雖然劍技修為稀鬆平常,但是跟著從千方這個藥師,醫術多多少少還是學了不少,他草草看了一邊,又替二人把了一下脈,如釋重負的長吐一口氣,對著焦急等著結果的眾人說道:“放心吧,她們昏迷主要是失血過多,身體虛弱所致,所幸傷口都沒有惡化,有我在,必然妙手回春,首先,雲容師姐,給她們喂點水,我知道你那裡還有一袋水,一直留著沒捨得喝。”
雲林說的輕鬆,事實能否救回二人的性命他心裡也發虛,有最重要的一點他沒有說,二人都受了極重的內傷,而且都是致命的,他無法知道,是什麼支撐著二人走了這麼遠。
雲容橫了雲林一眼,罵了句“賊眼睛”,轉身從馬背上取來了眾人中最後的一袋水,彎腰掰開二人牙口,每人灌了幾下口。雲靜取下了雲辰臨死都要帶上的金光劍,又從雲辰懷裡掏出幾個藥瓶交給雲林,“這是霓裳的藥,我心辰哥一直都用她的藥療傷的,上次花間叔叔受了重傷,也是霓裳用這些藥醫好的。”
雲林接過逐一放到鼻子邊嗅了一邊,臉上這才漸漸有了一絲喜色,他把幾個藥瓶裡的藥粉和藥丸倒出一些交給雲容,“藥粉外敷藥丸內服,你”
雖說醫者父母心,但畢竟男女有別,雲林不說,雲容也知道該怎麼辦,她招呼著雲靜,把雲雪抬到一邊的一個沙丘後面,這才解開她的衣服,為她清洗傷口上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