劍修開始反攻大陸,而是死了一個人。
如果說東北域沿海一早一晚還能感受到絲絲冬的氣息的話,那麼東南域大部分地區,則是一年四季與冬無緣,這裡的人只有從臘月的雨中,來感受那絲絲屬於冬的寒意。
臘月十八,也是雨天,茫茫的牛毛細雨如一片霧氣般飄飛在東南域大地上,天地間一片細雨如朦,臘月十八,也是新年前最後一個大集市的日子,同樣的,還有修士界的坊市。
玄陰宗的坊市,就在山門所在極陰山下的一個小鎮中,因為與集市湊在一起,而且又是整個東南域最大的坊市,而顯得熱鬧非凡。
坊市,在臘月初就以開張,而往往高潮總是在最後,每過了臘月中旬,天下間的坊市總能出現一兩件稀缺物件兒,所以很多劍修,大多等到過了臘月十五之後,才來坊市上碰碰運氣。
一眾百餘玄陰宗劍修,簇擁著玄陰宗掌教澹臺靖罡的二子澹臺永函,以及他身邊的霓裳,離開玄陰宗山門,一路向著山腳下的坊市行來。
對於霓裳來說,這是她被玄陰宗圈禁後,第一次走出外公的小院,走出玄陰宗山門,這一切當然要歸功於身邊的一隻說著討好話兒的澹臺永函,正是在他的不懈努力下,澹臺靖罡才允許霓裳下山來坊市上看一眼,當然,隨行的百餘玄陰宗劍修,與其說是護衛她們的安全,不如說是防範著霓裳逃跑或者可能存在的解救。
“師妹,這次我玄陰宗坊市上出了一把珊瑚劍,乃是用海底珊瑚之精融匯天級的土屬性元獸的元晶錘鍊而成,長劍一振霞光萬里,最適合修煉土屬性心法的霓裳妹妹你來用了,所以我才懇請父親放你下山一次,待會兒如若你相中了,不管何種代價,為兄一定替你換來。”澹臺永函討好道,這幾年只要有時間,他就會黏在霓裳身邊,雖然霓裳從未給過他一個笑臉,但是他堅信,霓裳就是一塊堅冰,也有被他化為繞指柔的那一天。
霓裳只是微微點頭,面對澹臺永函,她的眉眼從未帶笑過,只從離開玄陰山門的那一刻起,她一直有點心神不定的左顧右盼,雖然他知道狄雲辰絕不會在這個時間湊巧來救她,來了也不一定能救的了她,可是她還是希望狄雲辰來,整整四年了,她想好好看他一眼,看看他的笑,是否一如當初那般虛偽而敷衍
狄雲辰發自內心的笑應該是什麼樣的呢?
霓裳一直猶記得,猶記得第一次在天汢後山看到狄雲辰時,他抓起草根喂進嘴裡的那一剎那,臉上隱現的笑
滿足而羞澀
或許下雨的緣故,今天小鎮的大門口有點冷清,又或者這裡的人遠遠的看到了玄陰少主來了,而自覺的迴避開,總之,本該車水馬龍的小鎮門口,只有一個跛著腿的老人,拿著一把破舊的掃帚在一瘸一拐的掃著地
下雨天掃地。這不是見鬼麼?
“什麼人鬼鬼祟祟,玄陰少主親臨,還不讓開”雖然老者周身沒有絲毫元氣流露的氣象,但是隨行的護衛,還是謹慎的上前攔停了澹臺永函前行的步伐,而向著老者喝問道。
老者抬頭,跛著的腿雖然彎曲著,身子卻在這一刻站的筆挺,讓澹臺永函一行看到,寬大的斗笠下,是一張被歲月刻出無數溝塹的臉,那雙暗淡無神的眼睛老朽的似乎即將行將就木,仿若受不了雨水中絲絲涼意的侵襲,他握著掃帚的雙手,正微微顫慄著。
老者的目光從一眾玄陰宗劍修身上掃過,極其淡定的看了人群中央一臉貴氣的澹臺永函一眼,當他的目光最終落在澹臺永函身邊的霓裳身上時,無神的雙眼在這一刻綻放了一抹屬於年輕人才有的“飢渴”
“好一個天生尤物”老者吐字清晰,鏗鏘有力。
“放肆”一陣拔劍聲。
隨著“彬”的一聲如同鬼泣般尖銳的劍鳴聲,一道熾白的劍芒卻率先在老者握著的掃帚上乍現,伴隨著頃刻間碎散的掃帚,這道劍芒如同一道刺目的冷電,向著澹臺永函閃現而去。
在這一刻,一眾護衛包括霓裳,在老者突然綻放的氣勢下,如泰山壓頂仿若被施了定身術般,動彈不得。
下一刻,他們眼睜睜的看著澹臺永函的頭顱,被這道冷電般的劍芒割斷,滾落於地,而後又被頸脖出飛濺的鮮血落於頭上,此刻,老者手中已空,飛去的不是劍芒,而是劍。
當這把長約兩尺五寸,周身熾白的劍器在頃刻間割斷了澹臺永函的脖子,重新迴歸老者的手中時,一個歲數稍大,對慈渡神宗底細有所瞭解的玄陰宗劍修,才反應過來驚叫出聲:“是冷電灰一,大家快逃”
冷電灰一,慈渡神宗最恐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