敖泳神色複雜地看著她:“為什麼要告訴我這個?”
葉沐發現他的神色中並沒有意外:“你早就知道?!”
敖泳笑了下,認真地說:“我是一個預言者。”
“那,宋瑤知道嗎?”
敖泳搖搖頭。
“你為什麼不告訴她。”
“還不到時候。”他是天道的執行者,只能依照天道的安排行事。天道不讓他透露給宋瑤,他也只能苦苦隱瞞——儘管這個過程非常的痛苦和艱辛。
宋瑤是他的妻子,也是他最愛的人,可就算是面對她,他也必須保留一肚子的秘密。這對於一個生性衝動、純樸正直的海遺族族人來說,尤為折磨。
他的掙扎,葉沐看在眼裡,腦內靈光一閃:“據說,天道有二,一為生天道,二為滅天道。你為天道行事,聽的是哪一方的話?”
敖泳沉默了一下才道:“是生天道。”頓了頓,“這也正是我再次勸你離開夙謹淵的原因。既然生天道有預言者,那很有可能滅天道也有。”
葉沐先是有些莫名其妙,然後心猛地被紮了一下,不由倒抽一口冷氣,微微顫抖著問:“你是懷疑,夙謹淵有可能是滅天道的預言者?”
“雖然現在還沒有證據,但,不能排除這一點。不是嗎?”
葉沐搖頭:“不,這是不可能的。”
敖泳看著她的眼神裡瀰漫上了悲傷:“葉沐,不要讓感情矇蔽了你的雙眼。”
“我沒有。”葉沐低頭。“行,我知道了。回頭我會好好想想的。”
敖泳猶豫了一下,終於還是將心底那註定會傷人的話說了出來:“葉沐,如果夙謹淵真的是預言者,那也就意味著,他之前為你所做的一切‘犧牲’,都是假的,是他的預謀。”
“”葉沐捂著胸口,慢慢收緊雙手。用力地嚥下喉嚨中的梗塞,語調略帶空洞,“我知道。”
敖泳離開了,而葉沐還沒能回過神來。
對夙謹淵的懷疑,並非空穴來風,畢竟,他是那麼料事如神的一個人。以往,她總願意將原因歸之為他的才智,可如今“他有可能是預言者”這種說法一經提出,她竟然再無法將之趕出腦海。
明明在這個世界上。最不應該懷疑他的人就是她,可這一刻,她必須承認:她在懷疑他。
如果他對她的好。從一開始就在算計中,那她
葉沐將臉深深埋在雙膝中間,蜷縮成一團,努力將那種從心底泛起的寒意驅走。
“葉沐。”夙謹淵走了進來。
葉沐連忙跳起來:“啊?”
她雖然動作夠快了,但剛才那個樣子還是被夙謹淵收在了眼裡。他深邃的眼眸閃過不悅:“敖泳又跟你說什麼了?”上次他們談了一次,葉沐離開了他,這次談完話,葉沐又是這麼一副樣子——他開始認真考慮將敖泳列入拒絕往來戶的可能性了。
“不關他的事。”葉沐也察覺到自己有些刻意了,慢慢坐下。“你剛去哪了?”
“扶桑那裡。”他坐在她旁邊,“他恢復記憶了。”
儘管早有預料。但真的成真了,葉沐還是有些意外:“真的?”這還真是夠陰差陽錯的。“那他和天歌怎麼樣了?”
夙謹淵回想了一下:“挺好的。”最起碼,還沒有打起來。
這話聽著怎麼那麼不對勁:“挺好的是什麼意思?”葉沐追問。
“扶桑醒來,罵了天歌一頓;天歌不服,罵了回去。簡單地說,就是兩人吵了一架,但我去了之後,他們就和好了。”
葉沐眨眨眼:“為什麼?”
“因為我現在是他們共同的敵人。”夙謹淵聳肩,語氣洋洋得意到讓人想揍他,“所謂‘兄弟鬩於牆,外禦其侮’,情侶之間大概也差不多吧。”
儘管心事重重,葉沐還是被他的語氣逗樂了:“你真是好偉大啊,為了撮合他們倆,不惜犧牲自己。”
“那是。”夙謹淵驕傲地挑眉,然後嘆氣,“沒辦法,他們一個是你兒子,一個是你好朋友兼未來兒媳婦,我總要給點面子的。”
葉沐噗嗤一聲笑了,然後,笑容驀然暗淡下去,伸手抱住他的脖子,將頭靠在他肩膀上。
難得見她有如此依戀乖巧的時候,夙謹淵雖然很想問發生什麼事了,但終究不忍打破這難得的親暱,只靜靜坐著,做她的依靠,眼神慢慢柔和下去。
“夙謹淵,在你眼裡,我是不是真的特別笨?”葉沐喃喃問。
“是挺笨的。不過,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