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青龍不由分手,架起她就往裡邊走。楊念魂則和蘋果拉著手,踩著骨頭咯吱咯吱響。後邊這兩位一個連自己是誰都不知道,甚至懶得弄清楚。另一個天天在楊謝仇那裡聽山外的故事。楊謝仇對山外只是一知半解,講的時候又往往誇大其詞,所以蘋果對山外的嚮往之情,實在難以言說。
於是,這倆人根本沒有楊碗那樣的楊家祖先觀念,走的很是坦然,即使不小心碰到或者踢到祖宗的骨頭,也只是讓開就算了。
我們已經走了好一會了。地上的骨頭越來越凌亂。想必當初來這裡的人越走越煩,所以隨手把這些骨頭砸的七零八落。
我們在這條縫隙中走了一會,突然聽到一陣若有若無的哭聲,很悽慘,在這裡陰慘慘得傳出來,格外嚇人。
楊碗大叫了一聲:“誰在哭?裝神弄鬼!”
我想了想說:“這聲音,怎麼有點像是八嬸?”
我們幾個全都加快腳步往前走。我心裡很難受,覺得堵得慌。莫非八嬸已經找到了被扒了皮的老麻頭?不對,不對。按照陳永興的死法來看,老麻頭應該皮肉都被吃光了。
那麼,八嬸是在哭誰?哭泣的那個人是不是八嬸?
我突然想起來,剛被楊家人抓住的時候。她們假扮八嬸和黃炎,想要套我的話。這件事不能想,想起來不寒而慄。
我有心停下來好好想想。但是青龍指著前邊說:“到了到了,我看見了。”
我抬頭,看見這裂縫已經到頭了,前面是一片黑乎乎的空間。
我停住腳步,拉住躍躍欲試的青龍和楊碗:“我怎麼總覺得前邊不大對頭?像是妖怪的嘴似得。”
青龍說:“你又在疑神疑鬼了。該冒險的時候不冒,該撤退的時候不撤,你讓我怎麼教你你才明白?”
我說:“那咱們至少商量商量再進去總可以吧。萬一裡面再跑出來一隻看門蜈蚣,三個楊家人又吃個不停。咱們兩個怎麼辦?”
楊碗說:“這一點你可以放心。看門蜈蚣二十年生出一隻。隨著族長的出世而出世,隨著族長的死亡而死亡。絕對沒有多餘的。”
我說:“你這不是睜著眼睛說瞎話嗎?今天我們明明就看見了兩隻。”
楊碗說:“你別忘了。剛剛死去的族長,她的位子不是傳下來的,是奪權奪下來的。所以她沒有進入過禁地,也不知道來到這裡的重要性。所以,剛才的蜈蚣,其中一隻不是活了二十年,而是四十年,年老體衰,否則,咱們幾個根本不是對手。”
我總覺得楊碗這話不大對勁。我仔細想了想,問她:“既然奪權的族長不知道這裡的事,怎麼楊碗大族長你對這裡好像很是熟悉的樣子?你也不是名正言順得傳位傳下來的的啊,甚至連奪權都不算,你這是趁亂撿了個族長噹噹。”
楊碗衝我冷哼了一聲,倒也沒有發怒,只是淡淡的說了一聲:“你以為我這族長是偶然當成的嗎?中間做了多少工夫。你又怎麼會知道?”
我這時候腦子轉的快極了,真沒有辜負了童子男的威名。我覺得楊碗的話大大得有機可乘,於是乘勝追擊:“把楊家人害得死傷無數,也是您老人家做的工夫嗎?”
楊碗沒有回答,只是催促大家進去。
我攔住他們:“不說清楚,可不能進去,誰知道楊碗又做了什麼工夫。”
燭光下,楊碗臉色緋紅,顯然是惱了。我有點害怕,這人一旦動起手來,我估計會死得很難看。
但是還沒等楊碗動手。我突然聽見幾聲鳥叫,正是從身後那黑乎乎的洞裡傳出來。
蘋果興奮地喊道:“是火羽鳥。”然後再也不顧我的阻攔,把我推到一旁,跌跌撞撞得跑進去了。
我大急,向蘋果喊:“這隻鳥一路上就沒幹什麼好事。你跟著它走,可是真的錯了。”
但是蘋果跑到裡面去之後,就再也看不見身影。我著急的跺了跺腳,嘆了口氣,只好舉著蠟燭走進去了。
沒想到,我剛走進去,就覺得後心一涼,有什麼東西抵在我腰眼上了,我剛想反抗,那人拿刀尖輕輕劃破了我的皮肉,以示威脅。
我手拿著蠟燭,一動不敢動。眼前沒有人,看來那個人是躲在我身後了。
青龍正嘻嘻哈哈哈得走進來,看見我這幅模樣,居然嘻笑著說:“大力,你擺什麼造型呢?想照相嗎?”
我說:“照個屁,離老子遠點,麻溜得滾出去。”
青龍叉著腰:“你小子最近脾氣見長啊。我要是不收拾了你,我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