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我站起身來才發覺,我已經能行走了。只是,右腿顯然比別的地方要麻木。
我伸手向右腿摸去,沒有摸到自己的肉,卻意外地摸到一個硬邦邦的東西。我驚得猛地縮手。
低頭一看,是一隻長著彩毛的蜈蚣。毛髮已經大師了,貼在黑亮的硬殼上。這隻蜈蚣一動不動。趴在我的右腿上。
我心裡一陣陣犯惡心,再加上害怕,真想把右腿整個剁掉算了。
不過,身上留著這麼個東西實在不是個事。我強忍著伸出手去。一拳打到它的身上。
本以為這隻蜈蚣會被我激怒,然後在我身上纏鬥一番。沒想到,蜈蚣應手而落,直挺挺躺在地上。它,已經死了。
我長舒了一口大氣。揉著右腿開始往八嬸等人的方向走。
等我終於看見他們兩個的時候。我發現八嬸正坐在地上,而黃炎正衝著宮牆磕頭,一個一個虔誠無比,腦袋在石頭上撞得梆梆響。
我對黃炎說:“你這是又拜誰呢?你那隻鳥可是不在了啊。你又棄暗投明,另尋新主了?”
黃炎虔誠的磕了一個頭,指著對面說:“你看。”
我扭頭,正好看見這一段宮牆上雕著一隻巨大的鳥,從模樣來看,正像是黃炎懷裡的火羽鳥。
我說:“你那鳥還真是神鳥啊。這裡居然不知道是誰塑了它的神像。”
黃炎跪在地上,嘴裡喃喃的說:“神鳥並沒有拋棄我。”
這時候,八嬸指著鳥頭說:“你們看,那是什麼?”
其實這時候我已經看見了。這隻大鳥的眼珠紅彤彤的,開始左右轉動。一眼望過去,只覺得它在緊緊盯著你,把你看得毛骨悚然。
我想早點離開這個地方,伸手去扶八嬸:“這雕像估計活了,咱們趕緊走吧。”
八嬸點點頭,顯然這一路下來,已經不想再節外生枝。
不料黃炎卻說:“不用走。”
我正要反駁兩句。就聽見空中有什麼東西正在告訴襲來,嗚嗚作響。
我扭頭,正好看見鳥的紅眼睛像一發炮彈,從眼眶中高速彈出,正在向我們三個人衝過來。
我大叫了一聲:“這是炮彈吶。”然後連滾帶爬得想逃走。
但是這發炮彈並沒有擊中任何人,實際上,它在接近我們的時候,就在空中拐了一個彎,輕輕巧巧把勢道卸去。然後叫了兩聲,鑽入黃炎的懷裡。
原來,那巨大石鳥眼睛裡的東西不是別的,正是黃炎的神鳥。
我嘖嘖稱奇:“真沒想到,它居然也跟來了。”
黃炎很得意:“這神鳥可非同一般”
八嬸有點不服氣:“我們千眼井有兩條蛇。一條”
八嬸說了一半,突然不說了。我也有點惆悵。連忙岔開話題:“青龍呢?他人呢?”
八嬸搖搖頭:“我們喊了很久,沒有見到他過來。”
黃炎說:“那位小兄弟腿腳不利索,即使聽見了也不一定能趕過來。更何況,他是腦震盪。這時候再從上面摔下來,現在不定醒沒醒呢。”
我急了:“你們二位能走嗎?咱得去找找,別栽倒河裡淹死了。”
黃炎說:“不瞞你說,我這一路下來,又累又餓,剛才又受了點內傷,恐怕是不行了。哪怕你讓我坐下來吃點東西呢。”
我馬上急眼了:“我們幾個弄成這樣,還不都是因為你?我跟你說,要是青龍找不到,您老也不用忙活了。信不信我把你打得脫離組織?”
黃炎閉嘴了。
我們三個,基本上沒有健全人了。互相攙扶著,勉強在滿是石頭的沙灘上一瘸一拐得走。
我們一直找到天黑,邊走邊喊,始終沒有青龍的影子。
晚上的時候,八嬸開始擦眼抹淚:“當年我兒子掉到河裡,我也是這樣,沿著河找啊找,一直找了三天三夜,水也沒有喝一口,飯也沒有吃一口”
我嘆了口氣:“算了,咱們先吃點東西吧。別青龍找不到,咱們三個先餓死了。”
最先響應我的號召的是黃炎。老頭子在河裡翻來覆去得找。沒捉到幾條魚,卻找到些青蛙泥鰍。我們打火的東西全沒了,只能生吃。
我和黃炎一人一隻,吃得滿嘴血腥。幾乎是吃一口,乾嘔一陣。
我遞給八嬸一個。八嬸搖搖頭:“我吃不下這東西。”
我說:“吃不下也得吃啊。咱們折騰一天了,也該吃點東西了。”
八嬸還是搖頭:“我這一身肉,還用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