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炎翻著兩隻眼,眼白多,眼珠少。兩個眼球在裡面滴溜溜亂轉,飄忽不定的看著我們。
鐵蛋站起來,把手電關了。然後很平靜得說:“把他扔下去吧。”
其餘的人沒有表示任何異議,開始七手八腳得抬他。
我大喊一聲:“且慢!黃炎這個人,也沒什麼大毛病,只是喜歡神神秘秘的。而且看他的身世,也是個可憐人。你們這就要把他扔下去?你們什麼意思?”
桃花走過來對我說:“大力,你彆著急。鐵蛋做的沒錯。你剛才看見的不是舌頭,是蟲子。”
這話說得吞吞吐吐,但是仍然嚇得我一激靈:“什麼意思?難道說?”
青龍嘆了口氣:“這小子和那個大眾臉一樣啦。腦子早就壞掉了,被蟲子給吃光了。”
我說:“放屁,剛才他還看我來著。”
青龍撓撓頭:“等那些蟲子出來,咱們一個也跑不了。至於剛才他看你,估計是死到臨頭再看最後一眼吧。”
我和青龍討論黃炎死沒死的問題,同時也討論該不該把他扔下去的問題。
我們爭論了一會,誰也不能說服誰。
鐵蛋在這期間檢查了一番劉大拽和王天驕。見他們兩個沒什麼問題,這才嘆了口氣,緩緩站起身來,然後揮了揮手。黃炎就被扔下去了。
我趴在棺材邊上,看著黃炎遠去的方向。只不過幾米的距離,他就沒入道水腫和黑暗中,不見了蹤影。
我正要哀悼一下,忽然覺得背後有人推我。我不客氣得嚷了一聲:“誰這麼沒眼力勁?”
推我的人是楊念魂。她非但沒有住手,反而大聲問:“是誰在推我?”
緊接著,後面都有人在大聲叫罵,不知道怎麼回事。
桃花說:“不會是有鬼吧。”
青龍這時候不忘了鬥嘴:“什麼鬼?推磨鬼?有錢能使鬼推磨。咱們也不是磨呀。你們幾個看起來也沒錢呀。”
我們亂糟糟的爭論,說的都是不靠譜的。我在最前面,承受著所有人的體重。
我可以咬牙頂住,但是身後的棺材板可扛不住了。我聽見一些輕微的碎裂聲。如果不出我所料的話,幾分鐘之內它就散架了。
鐵蛋難得開啟一次手電。想弄清楚是怎麼回事。
本來我們已經說得匪夷所思了。迷信點的有冤魂索命說。科學點的有蜈蚣尋仇說。陰謀論的說我們中有內奸在暗中使壞,當然,這個說法遭到了最後面八嬸的強烈反對。
等鐵蛋把手電開啟的那一刻,只用了十秒鐘,所有的謠言就都不攻自破了。
原來,剛才我們只顧著圍觀黃炎,所有的人都聚集在棺材後面。幾百斤壓下來,棺材自然而然得翹起來了。
鐵蛋關了手電。吩咐眾人小心坐回去。只要重新保持平衡,就一定沒什麼問題。
不過,楊念魂眼尖。忽然喊道:“開手電。我看見船上好像有字。”
鐵蛋依言把手電照過去,發現那裡端端正正寫著幾個大字:“程大力,多謝。”
這幾個字顏色暗紅,應該是用鮮血寫上去的。
楊念魂第一個開始懷疑我:“我們不是在找內奸嗎?我覺得程大力就是這個內奸,否則的話,這棺材上怎麼會有程大力的名字?”
☆、第二百五十八章 大膽
楊念魂亂咬我是內奸。我當然不同意。因為我根本就不是。
我指著楊念魂說:“單憑這麼幾行字,你就說我是內奸?我看你才是,做賊心虛,想早早的把罪名栽在我頭上。”
楊念魂吵架的功夫還是太嫩了。被我噎得說不出話來,只是指著我破口大罵。但是那些國罵無憑無據,實在沒什麼殺傷力。
鐵蛋卻蹲下來。拿著手電仔細照棺材底。原來在大紅字下面還有一層潦草的小字。
黃炎寫這行字的時候,估計已經油盡燈枯了。剛才那幾個字稍微大點,勉強還能辨認。下面這行小字,就實在有點費勁了。
我們看了很久,大致得出一個結論。黃炎好像是求我把這裡的訊息帶到一個地方。那裡可能是他們組織的總部。然後是一個地址。這個地址字跡蒼白無力,看來,寫這行字的時候他已經要油盡燈枯了。
那個地址,我們只能分辨出北京兩個字來。其餘的,就再也認不出來了。
鐵蛋小心地從懷裡取出一張白布。真不知道在這種地方他是怎麼保全這塊布的本色的。
棺材上的血跡未乾,鐵蛋把布蓋上去,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