千萬子弟願為他赴湯蹈火,天下百姓願臣服於他腳下。
但是,一切都已經過去了。
是他親眼看著將軍的鮮血染紅了江邊的泥土,是他親手抱著將軍的屍體跳入那滾滾江水之中,那曾經的豪言壯語在瞬間灰飛煙滅,化作塵埃,消失殆盡。
那一刻,所有的一切似乎被重新經歷了一遍,被拖到岸邊的林少淮定下神,看到了項哲那焦急的眼神。
他不是將軍,不是
林少淮眼神黯然了下來,盡是失望之色,項哲看在眼裡,竟是一怔。
為什麼這傢伙會用這樣的眼神看自己?為什麼自己被他這樣的看著,心裡會有憋氣的感覺?不應該是這樣的呀,好不容易才整到他,他應該高興才對,應該嘲笑他一番才是。
頓時,兩人都陷入了沉默之中。
“我去換衣服。”林少淮從池邊站起來,他已經渾身溼透,白T恤貼在身體上,胸前猙獰的傷口再次浮現出來,在項哲眼裡愈發的刺眼。
“等一下!”他忽然叫住他。
林少淮回過頭,漠然地看著他。
那眼神掃過自己的時候,項哲本想說出口的話卡在了喉嚨裡,似乎這個男人所受到的傷害並不是他一聲對不起就能抹平的。
項哲不知道林少淮這是怎麼了,只下意識地覺得,是自己剛才那任性的一腳讓他生氣了,對自己失望了。
失望就失望吧,反正他本來就不在乎別人怎麼看待自己,可是可是怎麼能是林少淮呢?這個人的命可是自己救回來的,吃他的,穿他的,用他的,還把他家辛苦賺來的東西都砸個稀巴爛,就算是阿貓阿狗也該之恩圖報吧?
他皺了皺眉頭,把那句對不起重新又吞了回去,定了定神道:“快去換衣服吧,一會兒還要出門。”
…
氣壓,非常低。
這是許志康在見到項哲時的第一反應,然後他敏感的發現原本看上去忠厚老實的林少淮,今天似乎也不太對勁,一雙眼沉著,讓人摸不到邊。
該不會兩人鬧彆扭了吧?
這個念頭閃過腦海的時候,許志康忽然覺得很神奇。
這是誰?項哲啊!如今娛樂圈發展勢頭最好的藝人。說他脾氣差,那是當然的,會跟人鬧矛盾,那是必然的,但是會像現在這樣悶著頭不說話,跟人冷戰的,那絕對是門都沒有的!
許志康看看項大少,回想他每次跟自己對著幹的時候,都是一副死皮賴臉,我說不幹就不幹,你能拿我怎麼樣的樣子,可現在呢?
他又看看林少淮,不知怎麼的,總覺得有些奇怪,可卻又說不出來,糾結了良久,許大經紀人頭疼了。
許志康啊許志康,你賤不賤的啊?項哲跟你吵的時候,你嫌他難搞,現在他難得不說話,你應該高興才對啊?
如此一想,許志康豁然了,朝項哲催促道:“快點快點,導演他們都在等你一個人呢!”
項哲點頭,竟然沒說“急什麼急”“讓他們等會兒又不會死”之類的話,而是默不作聲地走進了電梯。
林少淮隨即要跟進去。
“哎!”許志康叫住了他,“你跟進去幹嗎?是劇組開會,外人不得入內!”
“我要保護大”他頓了頓,又輕輕地說了聲“阿哲”。
項哲的眉頭當即就皺了起來,就知道這傢伙沒把自己當主人,大人前大人後的叫,其實不就是在把他當他們家將軍的替代品嗎?
他骨子裡是個驕傲的人,絕不允許自己變成誰的替代品,心一橫就把電梯門給關上了。
門緩緩地合上,逐漸變成了一條縫隙,最後將兩人對視的目光隔斷了。
電梯裡,項哲忽然心情暴差,氣沖沖地進了會議廳,當下就和卓子峰給槓上了。
“全組人等你一個,像什麼樣子?”今年剛四十出頭的卓子峰有一雙銳利的眼睛,說起話來氣勢逼人,當項哲走進會議室的時候,也只有他敢用那樣的口氣同他說話。
項哲畢竟是做藝人的,雖然心情不好,但也不至於像個愣頭青似地跟監製對著幹,但是他也沒說對不起,掃了一眼卓子峰,坦然地坐下。
可憐導演名氣沒這兩人大,夾在中間很尷尬,只好打圓場道:“既然人都到齊了,我們就開會吧。”
一般影片開拍前,都會集中劇組人員,大家相互熟悉,分配工作,討論影片的各種細節等問題。
這樣的會議是冗長的,本來項哲只是過個場,畢竟他是演員,很多細節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