深吸了一口氣,看著嚴恕寬,忽的長嘆一聲:“既然公子不肯怪你,我也不再多說”
他回頭凝望城下炎烈軍,眼中流露深深痛楚之色:“你覺得公子一定會自盡,以避免被炎烈軍所利用嗎?”
“這是我所能想出來的唯一方式,也是自古以來,許多與公子身份相同的人,為保護尊嚴所採取的最後方式。”嚴恕寬並沒有察覺,自己的語氣裡,也有淡淡的無奈和傷痛。
莫火離無意識的伸手按在城垛上,慢慢用力並沒有察覺,自己指甲掀起,已經有鮮血溢位。其他諸將,聽他們說話,只覺頭昏腦脹,想不通這番對話的玄機何在,但也隱隱察覺了雲鳳弦的身份只怕不是一個寂寂無名的閒散宗室那麼簡單,不過誰也不敢再主將氣頭上開口詢問,人人識相的保持著沉默,直到這時,莫火離無意識的自殘行為,才讓眾人一驚而起。
李顧痛叫一聲,顧不得懼怕,忙按住莫火離的手:“將軍,都是我們無用,累及公子,請諸將軍按軍法處置就是,將軍切不可自傷身體。”
莫火離黯然一嘆,搖了搖頭:“不關你們的事。”他目光仍望向城下,眼光中精光陡起:“不管如何,萬一公子真有不測,我除了自盡相殉,再無他法了。”
諸將無不心寒,同聲道:“萬萬不可。”
莫火離卻聽而不聞,眼睛還遙望著城下。
嚴恕寬見莫火離冷靜下來,這才鬆了一口氣,慢慢道:“公子身份尊貴,一旦被擒,將軍你必會全力營救,這一點,公子自己就想到了,相信燕將天也想到了。不過,公子還推測了燕將天可能會有的行動,並做出了建議。”
莫火離不解的皺眉:“什麼建議?”
嚴恕寬淡淡看向張成前:“兵法戰術,軍前作戰,我一向不懂的。”
張成前忙上前一步,到了莫火離身側,低聲把雲鳳弦臨行前的交待一一講述。
莫火離臉上神色變化不定,先是吃驚,後是不信,再然後是欽佩。
張成前語音方落,莫火離徐徐閉上了眼睛,深吸一口氣,努力平定混亂的心緒,這才沉著的再下了一次,和剛才完全一樣的命令:“開城門,全軍追擊”
張成前微微一笑:“全軍是,領命。”
大軍後撤之時,或許是為了安全保險,不和炎烈軍作直接接觸,或許是為了儘快把雲鳳弦押回炎烈國境內,燕將天的中軍營,一直在最前方,被俘的炎烈軍,也被一起帶著離去。
雲鳳弦和古奕霖都沒有被上綁,甚至還給他們安排了兩匹馬。可見,燕將天還是給予了皇族應有的禮儀和優待。
當然,古奕霖的本領也讓所有炎烈軍將領印象深刻,為防他暴起發難,二人雙騎,被十幾個炎烈國大將圍得嚴嚴實實。
大軍在迅速的撤離,各種軍報迅快的傳導燕將天手中,看到己方部隊的混亂和慘狀,他連眉毛也沒動一下,反而悠悠然道:“若不如此,怎能讓炎烈軍得意忘形,一路追擊我們,遠離明月關呢!”
身旁越月笑道:“莫火離急於救人,必然全軍突擊,這個時候,明月關內必定空虛,只需一支精銳,全力一擊”
燕將天笑道:“你既明白應該怎麼做,還用我多說嗎?”
越月眉間盡是飛揚的神采,向著燕將天雙手抱拳:“末將必會將整個明月關,獻給元帥。”說著一帶馬韁,大喝一聲:“彪騎營下弟兄們,跟我來。”
一聲令下,無數炎烈軍發出轟然喝聲,一支人馬迅速從大隊中分離出去,跟著越月,轉眼遠去。
雲鳳弦輕輕嘆息一聲:“怪不得,炎烈軍撤的這麼快,大營裡的一切輻重工具都沒帶上,一方面可以讓風靈軍得意忘形,一路直追,一方面使炎烈軍,利用原先營中的所有器具,全力攻城燕將軍,你想得實在太周到了,讓人不能不佩服。”
燕將天有些奇異的看了雲鳳弦一眼:“這個時候,你只覺得佩服我嗎?”
雲鳳弦聳聳肩:“如果將軍想看我憤怒。悲傷、焦急的樣子,只怕要失望了。我已經盡過力了,能做的,我全做了,以後再發生什麼事,我都已無能為力,又何必再去做無用的喟嘆。反正不管結局如何,我都無愧於心。”
燕將天朗聲一笑:“你倒是豁達之人。”
雲鳳弦笑笑不語。
燕將天拍拍胯下白馬,遙望遠方天際高高升起的旭日,只覺胸中亦似有一輪驕陽升起,說不出的滿足快活。這一戰,不但捉住了風靈國的皇帝,連風靈國邊關屏障明月關,也已掌握在掌中,哪怕他平日裡修養再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