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竟是理也不理,徑直往前走。
帝思思一生被人捧在手心裡,除了在鳳源面前,還從不曾受過如此冷落,怔了一怔,方才冷笑道:“鳳翔公子的架子好大,是誰在我家才說了大門隨時為我開,虧得我巴巴地還不等壽宴結束,就在爺爺面前討了來看望你的差事,陪著鳳大哥一起來看你。”她縱然嗔怒,聲音依舊清脆如銀鈴,若是往常,雲鳳弦聽起來是享受,此刻卻是一陣煩躁,只覺滿心憤,無處發洩。她又忍了忍,忍下那恨不得即刻發作出來的無名孽火,只是冷然道:“哦!謝謝姑娘的關心,恕在下身體不適,不便招待貴客,還請姑娘自便。”
帝思思是天之嬌女,素來被人捧在手心裡呵疼,何曾受過這等冷淡,當即變了臉色:“你這叫什麼待客之道?”
雲鳳弦一擰眉,還想說什麼,雲鳳源及時一把拉住她:“出了什麼事?”他聲音低沉,卻暗含關切。
雲鳳弦初是一怔,然後嘆了口氣,垂下頭,回首向帝思思抱拳道:“是我言出無狀,謝姑娘請莫見怪。”
帝思思本來惱怒不甘,但見雲鳳源對她的關切之色,也就不敢再同她爭吵,只辛辛等著她。
雲鳳源卻不似帝思思如此好打發,雙目炯炯,望著雲鳳弦:“到底出了什麼事?剛才到處沒看到你,你去哪了?”
“奕霖有些累了,此事還在房中安歇,我剛才在陪著他!”雲鳳弦儘量把語氣放淡。“我沒事,不必管我。”一直皺眉旁觀的雲鳳源臉色微變。
“公子有些不舒服,要去休息了,二位請回吧!”風紫輝清冷平淡的聲音自大門處傳來,他的眼神看向雲鳳源,淡然地道。
雲鳳源用擔憂的眼神看著雲鳳弦,不忍離去,但又知帝思思在旁邊,就算雲鳳弦真有什麼心思困擾,也不便說明,只得對風紫輝點點頭:“還請你多照看他。思思,我們先走吧!”
“好,咱們走,這人有點象瘋子,別理她了!”二人離去,誰也沒有相送。
風紫輝只靜靜問雲鳳弦:“你怎麼了?”
雲鳳弦只是淡淡搖搖頭,用平淡得沒有起伏的聲音說:“沒什麼,我只是累了。人生如夢,行在其中,何謂真,何謂假?當局眾人豈能自知。我以前是個狂暴之人,現在是無用之人,會有何遭遇都該是理所當然。”她的聲音裡並沒有憤怒,甚至連悲傷也沒有,有的只是痛到極致已經麻木的聲音,眼睛裡,除了死氣沉沉什麼也找不到。
這不是雲鳳弦,這不是所有人習慣了永遠不會正經的雲鳳弦,總是出錯丟臉,卻又毫不在意的雲鳳弦。
風紫輝也微微皺起了眉,這個時候,他竟然不忍看到這個了無生氣的雲鳳弦。
廳內靜的落針可聞,空氣裡飄著淡淡的血腥味,一滴滴鮮血從雲鳳弦的掌心落到地面的聲音,聽到耳中,讓人只覺胸悶氣窒。就在一片殺人的沉靜中,腳步聲忽然響起,每一步都沉穩寧定,每一步都似與天地同脈動,竟將滿廳肅殺驅散,叫人心中莫名的驚慌消退下去。
是風紫輝一步步走到雲鳳弦身邊,抓住她的手腕,然後低聲吩咐:“拿傷藥清水白布,送到雲居來。”
這時僵木的一干人,才突的有了思想,出廳時,居然差點絆倒椅子,推到桌子。
風紫輝自己則拉了雲鳳弦直往雲居而去,雲鳳弦像行屍走肉一樣好不抗拒地被風紫輝強拉著走,進了雲居,還沒有站穩,已經被人直接扔到了床上。
雲鳳弦正要挺起身來,風紫輝復又把她按了下去。
適時下人拿了傷藥,打了清水進來。
風紫輝就取了毛巾,親自為雲鳳弦清洗傷口。看那血肉模糊之處,風紫輝神色一閃,惻然之光從墨眸流過,很快又消失不見。風紫輝低頭徑自去給雲鳳弦清洗傷口,雲鳳弦有心掙扎,奈何只要風紫輝一用力,她就全身發軟,哪裡甩得開他的控制。
“出了什麼事?”風紫輝的聲音裡沒有任何關切的情意,只是完全平淡的問句。
“出了什麼事,你會不知道嗎?”雲鳳弦平板地說:“你不是全知全能嗎?你怎麼可能不知道?”
風紫輝小心地擦乾淨雲鳳弦的傷口,仔細地為雲鳳弦上藥,把傷口纏上白布,然後鬆開手,站起來:“你現在不可理喻,我不想和你爭論。要是生我的氣,不願領情,等我走了之後,你把繃帶撕開好了。”
雲鳳弦慘然一笑:“怎麼,你現在不問我出什麼事了?”
“出什麼事都不重要,我要保護的是你的人,不是你的心,你的情緒我並無義務負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