瑾衡卻被重華留在正院裡梳洗,剛褪了衣物進到由漢白玉砌成的浴池中,就聽到門口響動,回頭一看是重華進來了。
孃兒兩一起泡溫泉是常有的事情,遂林瑾衡也沒有任何不自在,何況哪次她沐浴,沒有一群人在一旁伺候著的了。
“娘放心,我只手臂上和小腿上被灌木劃了兩道傷痕,其他都好好的。”林瑾衡主動交代,她知重華進來也多是看她傷到哪了。
重華一點頭,又問人可在水中加了藥材,得到肯定的答覆,重華便坐在浴池邊,親自替林瑾衡洗起頭髮來。
林瑾衡微眯著眼享受著母親的按摩,覺得之前的殺戮紛爭都離自己遠去了,整個人都放鬆下來,不覺昏昏欲睡。
重華看她神色,微微一笑,見她露在外面的肌膚如同上好的羊脂玉,沒有半點瑕疵,視線下移,忽爾笑著道,“咱們衡兒長大了。”
林瑾衡不明所以的慢慢睜開眼,然後沿著重華意有所指的目光一低頭,頃刻間血全部往臉上湧,下意識往水裡一矮身子,“娘!”她吃得好,睡得好,又勤於鍛鍊,還有御醫精心調養,自然發育良好,一瞄重華,何況遺傳好。
重華噗嗤一笑,“娘誇你呢!”見女兒臉紅撲撲的似要燒起來一般也再不逗她。
林瑾衡梳洗穿戴完畢,母女二人相攜到正房,林延思和林延愈早已經坐在那等著二人了,便是林延意也被人抬了過來,他腿還固定著,行走不便,卻也不是整日整夜待在床上,每天都會出來活動一下,否則沒病也得待出病來。
重華第一句話是,“你們先吃點東西墊肚子,等你們父親回來,想吃都不成了。”說完,侍女們魚貫而入,端上各色佳餚,擺放在案几上。
林延思和林延愈心有慼慼的對望一眼,依著林晉海的性子,定是要責罰他們的,餓上一兩頓敗敗火,抄抄家規那是妥妥的,何況挨訓也是體力活不是,遂馬上做到桌子邊,吃起來。
林瑾衡在一邊不厚道的笑,他們家的規矩,女兒歸娘管,兒子歸爹管,可沒她什麼事。一開始她提主意時也沒想兄長們參與,反正林晉海也不會狠說她,重華更不會了。只是林延思和林延愈要親自上陣,兩人估量下後果還是覺得自己親自動手更解氣一些,值了!
林延思和林延愈吃的噴香,林瑾衡被勾起了饞蟲,雖沒到晚膳時分,且她在馬車上就用了不少點心,當下也坐下去吃了起來。重華和林延意則笑眯眯看著幾人用膳。
從衙門回來的林晉海一進屋就見到桌上還沒來得及撤掉的碗碟,立時眼皮一抽。跟在林晉海後面進來的林延恩見狀忍不住一笑。
林晉海冷冷的看了站起來的兩個最讓他頭疼的兒子一眼,對著微笑的重華,一嘆氣。再看小女兒沒精打采的站在那,想起她這一天的兇險,頓時心疼了。然後見到林延意腿上的固定架,眼中複雜之色一閃而逝。
“吃飽了!吃飽了就跟我去書房!”林晉海撂下話,便往書房去。
吃飽喝足精神奕奕的林延思、林延愈對重華、林瑾衡和林延意一擠眼,便跟了上去,林延恩搖頭失笑,也抬腳跟上。
兄弟三人一同被林晉海提溜到了書房,過了晚膳時辰都沒出來,可見重華是多麼的有先見之明。林延恩那麼精,更不用他們擔心了。
過了約莫一個時辰,林延思和林延愈才從書房出來,然後往後院的靜思院去,祠堂在衛國公府,且林晉海也不想大張旗鼓,遂讓二人去靜夜思跪著抄家規。
“父親可說不許中途吃東西,不許燒地火?”林瑾衡笑著問來傳信的人。
來人笑眯眯回道,“國公爺只讓小侯爺和十三爺抄家規。”在只上面加了重音。
聞言,林瑾衡笑意濃了幾分,吩咐人道,“那去將屋子裡的地火燒起來,再備點哥哥們喜歡的點心過去,帶上兩幅漏指手套。”十月的京城夜晚,可不是好熬的,又加了一句,“避著人,也莫讓人靠近院子。”鑽空子也不能鑽的太明顯,否則他爹想睜一隻眼閉一隻眼都不成。
“帶一壺清酒過去,讓六哥暖身子,不許延愈嘗。”林延意補充,林延愈渣酒量。
林瑾衡笑,這還是罰抄家規嗎?
來人諾諾應了,躬身退下。
重華笑,“小心你們父親回頭罰你們!”
“爹才不捨得呢!”林瑾衡有恃無恐道,又問,“三哥不會挨訓吧!”怎麼想今天她三哥都表現完美啊,且他又不知道他們幾個小的搗亂。
重華說道,“兩人應是有朝上的事情要談,不等他們了,延意早點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