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年時光竟只如彈指一揮間。
三年前的新宮主繼位,宮內嚴重的內亂,以及外界的打擊讓霜華宮實力大減,宛如一座華美的盛世空庭。
那之後我與東方雲封鎖了所有山道,除了與外界極重要的部門保持著經濟聯絡外,幾乎斷絕了一切資訊。
我們就這樣,孤獨地相擁在世界上被遺忘著的角落,等待永恆的終點,慢慢將一切淡忘。
一日驚夢,四處尋他不見,偌大的華殿之中不見半個人影,惟有鎦金香爐繚繚地吐著青煙。夢一般繚繞不去,一時間竟分不清現實與虛幻。
清冷,一種深入骨髓的落寞。
我伸手掀開身上溫暖的錦被,身邊另只枕頭上殘留著幾根烏黑的長髮,是雲的。
起身行至銅鏡前慵懶一瞥,華髮如霜,就像八百里凌雲道,幾千裡寒山之顛長年不化的積雪。
我披上風衣踏雪出門。時辰尚早,山風帶哨,寒冷異常。
行至山北書房,屋內沒有點燈,漆黑的一片。我駐足門前,沒有敲門,他不在裡面。
遠方天空依然一片暗藍,與往常不同的是天空中再不見厚重的黑雲,只乾淨而寂寞地反射著雪光。
我折道向霜華宮大殿走去,一路漫長石階,幾米一個守衛。
見了我,所有人彎腰行禮。我問一個守衛,可曾看見雲宮主來此。那個守衛眉目深邃,眼邊一道陳年的刀傷,我在剎那間突然讀懂了江湖的意義。
他說,宮主不曾來此。
我點點頭,默默轉身,不知去哪尋找雲。
這一年來,他睡眠的時間越來越長,神色越來越虛弱,我這般的醫術也不能得知原因。無數次夢見一個孤獨的世界,空無一人,恐懼折磨著我的每個日夜。
就好像他隨時就會消失不見。
腳步沉重疲憊,仰頭間,對面殷華大殿廢墟安靜地沉睡風中,折斷的硃紅色宮柱在三年的風雨侵蝕下漸漸剝蝕了原來的明豔色彩,留下斑駁的、歲月的痕跡。
晨風撩起我胸前幾絲白髮,俯仰之間,彷彿對面的那些高大柱子已然成為暗紅的墓碑,時光呼嘯過荒野,轟鳴著將一切逆轉。
那個銀髮的男人彷彿又重新站在我觸控不到的高度,他張狂微笑,他鄙睨蒼生,他俯視著滄海桑田的這一切抱臂微笑。銀髮金眸閃耀著深邃光彩,彷彿在無聲問我:青雲,眼下的一切,你可知足。
終於知足了麼?
風久久地吹著,天空無聲無息之間已經發白,露出金烏西沉時的那種暮色。
我突然明白了,一直以來東方落華對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