個繡花枕頭,奸險小人偽君子罷了。但是當紅袖真正跑過來告訴她又出現了一個十一郎,而那個與她同枕共眠了十多年的男人有可能是冒牌貨的時候,她心中最先升起的竟不是被欺騙的憤怒,而是恐懼,恐懼這一切被其他人知曉,恐懼她和她的孩子將成為世人的笑柄。
所以——蕭槿月面帶微笑地傾聽著定北候夫人與安寧伯夫人談論京城裡哪家男人納了個花娘作妾,惹得不少人看笑話,手上卻借撫發不著痕跡地拔下一枚金簪,以袖遮擋著在自己面前的酒杯裡攪了一攪,之後並沒將簪子再插上去,而是悄然收入了袖中。
“將這杯酒端去給十一少爺,不管你怎麼說,一定要親眼看著他喝下去。”她側頭對一直跟隨在旁的紅袖,低聲道。
紅袖自是將她的一舉一動全部看在眼中,此時聞言,俏臉瞬間失去血色,想要說什麼,卻在看到她唇角絕然的微笑時,所有勸說的話全部吞回了肚裡。
看著紅袖離去的背影,蕭槿月無聲地嘆口氣,也不知是鬆口氣,還是為親手撕碎年少時那份最真最純的美好而覺得悲哀,她只知道不管事實真相如何,她的丈夫必須是真正的也是唯一的梧陽問劍齋王十一,而這個突然冒出的十一郎,絕不能讓在場任何一個女人看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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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一郎端起紅袖送來的酒,正要遞至唇邊,紅袖卻忍不住抬手一下子將酒打翻了。他揚眼看向她,漆黑如墨的雙眸中沒有驚愕,只有洞悉一切的瞭然。
“十一少,奴婢奴婢”紅袖哆嗦著手,臉上一片惶然,有背叛小姐的不安,更多的是不知接下來該怎麼辦的慌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