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逢下雨,是要穿夾襖的。咱們這時候出塞,只怕要帶些厚衣裳才行。”說完,她突然愣住,發現他竟然在跟自己閒聊。
“我們且在此地住上幾日,待你之後再走。”十一郎輕語,在停頓的時候,扶在窗上的手微緊,耳根再次泛起了粉紅。
梅六正轉頭看向他,本來因為他再次提及那尷尬的事而心中著窘,卻在捕捉到這細微的反應時突然就神奇地輕鬆下來,莫名地覺得只要他不是無動於衷的就好,倒沒去想自己怎麼會有這樣的念頭。
“此處離黑宇殿甚近,只怕不大太平。”想了想,她還是決定提醒一下。雖然知道以自己現在這個情況繼續上路會很麻煩,但是如今的黑宇殿不比當初,以前或許是平衡塞內外局勢的關鍵存在,如今在言衛掌控下卻成了禍亂之源。宛陽是離黑宇殿最近的城市,怎麼可能不受影響。
“不必擔心。”十一郎說,而後想到她之前說的與塞外氣候有關的話,又道:“你且歇息會兒,我再去置辦些東西。”之前從南方一路走過來,氣溫變化不算明顯,幾人帶的都是單衣,準備點厚襖夾衫卻是必要的。而且聽說塞外地廣人稀,若在路上找不到借宿之處,露天而宿幾個男人倒沒什麼,她重傷在身,卻不能沒有保暖防雨之物。
說完,他便匆匆去了。房間裡便又恢復了最初的寂靜,靜得讓人覺得有些寂寞。梅六平躺在床上,目光看向他方才所站的位置,雖然不能完全看到窗外的景緻,卻仍然有一抹綠從窗角斜映入眼中,腦海中浮起他之前坐在床前認真縫東西時的樣子,原本有些紛亂不安的心突然就漸漸平靜下來。
【第三十五章 (5)】
在宛陽停了三日,四人買了馬車,再次出發。這期間倒是沒出什麼事,就算真有事也被其他三個男人暗中解決了,並沒有驚擾到梅六。到是羅青曾問過為什麼在此停留,被十一郎以補充物質打聽進入草原需要注意的事項打發了。於是三日間,這貨倒真拉著鄧直顛顛地在宛陽城裡南來北往客中四處取經,省了十一郎不少事。
出發時梅六身上已經乾淨,感覺輕爽許多。從宛陽到關塞要兩日的路程,出了關塞便是魏水源。因為守關的將領是大晉赫赫赫有名的儒將陰柘軒,也就是陰極皇朝陰九幽同父異母的兄弟,為了防止黑宇殿的動亂波及大晉,自去年九月他陳兵落雁關以來,便再沒離開。後來等各大勢力逐一退出宛陽,他便加強了關隘的防守,以至於魏水源上的勢力爭鬥沒能禍及關內。
一路上旅人不多,倒是遇到了兩三個馬幫,人人都配帶著武器,還有鏢隊押送。皆是匆匆來去,人人神色凝重。
“以前這路人流不斷,一日十來個馬幫行過是極常見的,多時二三十個也有。沒想到如今竟冷清至此。”梅六有兩三年沒回黑宇殿了,不想會變化如此之大。
十一郎沒跟羅青鄧直一樣騎馬,而是親自駕車。車廂的簾子挑著,一是方便他照看,再來也讓梅六可以看看外面的景緻,不至於悶著。她的聲音雖然不大,但三人都聽到了。羅青回過頭來笑道:“聽說在關內還好,出了關後,那黑甲軍可如狼虎一般,比血盜還要貪婪兇殘。沒有可靠的路子和強大的實力,是不敢再繼續走這條商路的。不然輕的血本無歸,重的只怕連命都要丟在這兒。嘖,真是一群蝗蟲。”
雖然明知如今的黑甲軍是在言衛的掌控下,但畢竟都曾同屬於黑宇殿,聽到他們被這樣罵,梅六還是覺得臉隱隱發燙,像被罵的是自己一樣。
“只是我們四個,出關之後只怕會有些麻煩。”鄧直沒有理會羅青的感嘆,直指他們將面臨的問題。
梅六心中微沉,想到自己的身份,若被言衛的手下認出,又豈是有些麻煩可以形容的。
彷彿知道她想什麼似的,十一郎回頭看了她一眼,低聲安撫:“莫怕。”而後才對鄧直他們道:“若再遇到商隊,可想辦法跟上。”他雖有能力帶著梅六安然闖過那片亂地,但是卻不能連馬車以及上面的一應物事也帶上,那樣並不是他想要的結果。
“這倒是個好主意。”羅青嘿了聲,一邊說一邊往懷裡摸去:“我這裡還有幾百兩銀票,不知喂不喂得飽他們。”他倒是個大方的,什麼事最先想到的就是用錢解決。
“在塞外,大晉的銀票沒什麼用處。”梅六有些不忍打擊他,但想想這事早知道總比晚知道好,所以還是說了。倒不是她有意隱瞞,實際上是忘記了,還是聽到他提到銀票才想起。
“沒用?”羅青大吃一驚,摸到銀票的手哆嗦了下,臉色瞬間變得有些古怪,有一種自己在轉眼間變成了窮光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