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獨自離開,如今仍要棄她於不顧嗎?”一直冷眼旁觀的紀十突然開口,語氣冷漠譏諷。
梅六一震,閉上的眼睜了開來,往聲音傳來處看去。這時她才看到紀十,看到臉上一向掛著甜笑的可愛女孩此時雙手環胸,面如寒冰地冷睇著自己,她心中一窒,不明白自己究竟做了什麼,以至遭到如此的厭棄。
“小湯圓她那日你親口說過的。”她疲憊地再次闔上眼,不想再弄清楚原因。
“我說她死了她就死了?”紀十嗤笑出聲,“你可親眼看到過她的屍骨?原來你十多年的掛念也不過如此,那還是當她死了罷,省得她看到你這副鬼樣子難過。”
她的話一句更比一句難聽,梅六卻渾然不覺,她驀然抬起頭,眼中滿是驚喜,“小十,你是說小湯圓還活著?”
“你既然都要死了,還管她是不是還活著?哪怕她被人欺負死,又管你何事?”紀十冷笑道,雖然沒有給予肯定的答覆,但話中之意再明顯不過。小湯圓不僅活著,還活得很憋屈。
梅六激動起來,抬手抓住十一郎的手臂,似想掙扎著向紀十靠近些,“小十,你告訴我求你告訴我,小湯圓她在哪裡?她好不好?”
紀十沒有回答,眼睛只是盯著十一郎手裡的藥碗,唇角噙著一抹諷笑。顯然在她看來梅六如果連自己身體都不顧,那麼是沒有資格知道小湯圓的情況的。
梅六看明白她的意思,馬上道:“好,我喝藥我喝”一邊說她一邊將頭湊向藥碗。無論她是否還想活下去,小湯圓都是她心裡的一個大結,能在死前知道與其相關的訊息,她也能瞑目了。
十一郎輕輕擋開她的頭,以免藥灑出來,然後把人扶正,這才將碗放到她唇邊,讓她一口氣喝下去。
“你的小湯圓自你離開之後便不肯好好學武,被管家嫌棄,打發去做雜役,如今人在夏候衡那賤人手下夏候衡,你該知道的,那個當日捉住你並在你臉上劃了一刀的女人。”見梅六喝完藥,紀十才不緊不慢地道,“那女人可是個惡婦,最愛拿下面的人出氣,尤其是長得比她好看的。她還有一個面首宮,裡面的男人跟她一樣喜歡玩花樣,弄死弄殘的女子不知有多少。嘻,你的小湯圓長得倒是越來越水靈,這時不知有沒有被她賜給自己的面首”
“夠了!紀小十,住口!”梅六在桑晴苑呆了兩年,哪怕自己從來沒做過,也不可能會單純到對一些客人的奇特喜好一無所知,想到天真可愛的小湯圓有可能遭遇到那些,她就無法忍受。
“不說就不說。”紀十聳了聳肩,往門口走去,大約是不耐煩再站在這裡。
“小十,等一下!”見她就要這樣離開,梅六顧不得因為激動呵斥而引發的後腰劇痛,額上冒著冷汗地揚聲叫住人。“小十,姐妹一場,六姐求你幫我把小湯圓救出來,六姐求你,好嗎?”無論紀十說的那個人是不是她要尋找的小湯圓,她都不敢冒險,哪怕因此要求一個厭惡她的人。
紀十微側身,偏著腦袋看著她,帶著淡笑,神色天真中又透出一抹無情,“你認為可能嗎?”就在梅六因為她的話眼中露出絕望神色的時候,她又變了口氣:“就算我救她出來,也不耐煩管她一輩子?她一個連武功也不會的人,怎麼可能逃出夏候衡那賤人的手掌心?我看你還是別白費力氣吧。”
眼看著她又要走,梅六怕錯過此次小湯圓就要受更多的苦,連思索也來不及,脫口道:“只要你把她救出來,先幫著照看一年不,半年,半年我就回來,到時你要什麼我都答應你。”
紀十垂下眼,並沒立即回答。就在梅六緊張得連疼痛都忘記了,心口快要跳出來的時候,她忽爾一笑,長睫揚起,眼睛烏亮剔透,“你最好記得你現在的話,到時你若不來的話,我定會讓她生不如死。”說著,不等梅六回答,她已踏步出了房間。
直到門被關上的響聲傳來,梅六才軟下身體,赫然發現自己的手竟緊緊地抓著十一郎胸前的衣服而不自知,十一郎竟然也沒有不耐煩。她鬆開手,想到終於有了小湯圓的訊息,雖然不確定是真是假,但仍難抑制心中歡喜,哪怕更多的是擔憂。
“這裡是什麼地方?我們已經出了秘境嗎?”勉強打起精神看了眼四周,注意到窗外不時有一兩朵花被風吹落,她這時才想起問。
“桐花鎮。出了。”十一郎回答得簡單扼要,見她暫時打消了死意,不由鬆了口氣,準備扶她睡下。
“桐花鎮”梅六也不抗拒,由得他挪動自己的身體,嘴裡卻咀嚼著這幾個字,總覺得似乎在哪裡聽過。
十一郎沒出言提醒,為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