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以稱做憐惜的表情,然後憂心忡忡地問:“惡魔會不會帶走她?”
烏海臉上露出不悅的神色,與另外兩人目光相交,然後才道:“瑪母神力無雙,她說能逐走惡魔就是能逐走惡魔,當然不會毀傷真靈。”很顯然,瑪母的能力受到懷疑讓他很不高興。
“既然如此,那我就和你們走一趟好了。”子萬微笑道,並不因為對方的態度不好而惱怒。他看向一頭霧水地看著他們的奚言少華,正想著要怎麼處理這個人,那邊烏海注意到他的目光,臉色登時沉了下來。
“卑劣的漢人不能踏足我族神聖的土地!”
“那我還是不去了吧。”子萬淡淡瞟了眼他高傲的神色,心裡覺得好笑,臉上卻沒什麼表情,指了指身邊睡著的紀十,“她也是漢人。”算是解釋自己不去的原因了。
烏海一怔,黝黑的臉瞬間紫脹,在另兩人目光暗示下,好一會兒才憋出句話。
“對低賤的人,上神總是充滿憐憫的。”
這算是妥協了吧。
【第十一章 重獲自由(1)】
梅六是被冷醒的,不僅手腳僵冷,還覺得頭像是被人在用大錘在砸,一跳一跳地痛著。就在她掙扎著睜開眼,想著是不是那個呆頭呆腦的十一郎又對自己做了什麼的時候,突然發現眼前一片光亮,不由抬起手臂擋了擋,放下來時才注意到竟然沒有在那間陰暗汙濁的小屋內,眼前一片翠綠,晃得人心跳加速。
梅六有些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一動不動地又躺了會兒,直到確定鼻中聞到的確實是清新的松香味,才有些恍惚地撐起身。身下硌得慌,摸了半晌,赫然發現蔓草下竟然是一條斑駁滄桑的石階。她挪著找了個舒服的位置靠著旁邊的古松坐起身,還沒看清周圍環境,倒是被背後碰到的溫熱人體給嚇得差點跳起來。
原來十一郎正安靜無聲地坐在松旁人高的茅草間,連呼吸也幾不可聞,梅六開始沒注意到,竟把他當成石頭了。
看到他閉著眼一動也不動地坐在那裡,身上依然一絲不掛,梅六唇角微抽,心裡五味雜呈,一時竟不知要怎麼對他才好。這些日子他每到正午就會抱住她強硬交合,她由開始的抗拒到後來的麻木,心理上完全是拐了一個大彎,然而對著這個整天像塊石頭一樣無知無覺的男人,再想到他以前的溫雅放曠,實在是恨不起來。但要說完全不介意,那更加不可能,畢竟是奪了自己身體的男人,而且還是在一種對方無覺,自己不願的情況下。
目光在早已看習慣的醜臉上定了定,而後轉開臉,頭仰靠在粗糙的樹幹上重重吐出口氣。她身上還穿著他的那件外袍,但畢竟只有這麼薄薄的一層,身周的草刺扎得人渾身不舒服。坐了一會兒,又搓了搓手腳,感覺到身體裡有了些力氣,她便扶著松樹站了起來。
看天色還是清早,滿目荒草上尚可見到霜色,足下的石階其實並沒有幾級,上面便是一塊平曠的地帶,可以見到林立的舍利塔,塔孔間長滿了青蒿與野茅,正中間是一條寬道,不遠處有青瓦灰牆的殿宇,坍破殘敗,竟然是一座荒剎。
他們怎麼會在這裡?梅六疑惑,想四處看看,剛走了幾步便受不了了,停下來撕了兩截長出來的衣袖包在赤裸的腳上。又往前走了一段路,突然覺得身後有些異樣,回頭一看,沒想到竟然是從來不在正午以外時間動彈的十一郎不聲不響地跟在後面。她先是一驚,以為他又要做那事,然而站了一會兒,發現他也這樣站在原地,她不動,他便不動,心裡浮起些許怪異感,而後臉莫名地紅了。
看他赤條條站在那裡無知無覺的樣子,離了那禁錮著人一切感知的牢籠,她突然覺得臊得慌,眼睛竟有些不敢落在他身上,心裡卻一陣難過。低著頭想了會兒,她抽出因為過長而掖了一段在腰上的衣襬,比了比,撕下一塊來,走過去圍在他腰間,在後面打了個結,勉強遮住了重點部位。
十一郎一雙沒有任何感情的黑眸跟著她而移動,即不阻止也沒有配合,如同木偶一樣任由她擺佈。梅六這些日子除了正午外,能不與他接觸便不與他接觸,因此在做這件事時心其實也一直提著,生怕對方會做出什麼不可預料的反應來,此時見到他這副溫順的樣子,心放下的同時卻驀然大慟,不由張開手臂緊緊抱住了一動不動的男人。
溫熱的淚水打溼了男人的胸膛,卻並沒有如以前那樣得到對方溫柔的撫慰。片刻後,她放開他,背過身用手背抹了抹臉,深吸口氣,攫緊了拳頭往前走去。走了一段路之後回頭再看,那人果然不近不遠地跟在後面,胸膛上依稀還能看見她留下的淚痕,竟是不知擦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