坯屋終於出現在了視線中。
白日再看,便覺得與昨夜所見大有出入。晚上看不出房子究竟是什麼樣的,只能隱約見到輪廓,記憶最深的反倒是那點亮後慢慢暈染開的昏黃燈光以及男子可怖的容貌。此時再臨,才知道這屋是由黃泥夯築而成,頂鋪茅草,大約時日曆久,牆壁可見龜裂痕縫。
一路行來並不見其他住戶,就這一棟草屋孤零零地立於荒山野嶺當中,其實不用多想,梅六也能猜到那人為什麼會獨自住在這樣的地方。不過有趣的是,房子四周竟然種滿了石榴樹,在這個結實的季節,一個個紅通通的石榴果像燈籠一樣掛在上面,煞是誘人。
院門緊閉,透過半身高的籬笆牆往裡看去,房門也同樣關著,院子裡靜悄悄的,只有籬笆上爬著的牽牛花仍在扛著最後一波秋寒努力地開放著,粉紅紫藍的花朵襯得簡陋的泥坯屋院益發寧謐恬靜。
梅六深吸口氣,上前扣響了柴扉,卻半晌無人應答。又揚聲問了幾回,裡面依然一片靜然,顯是無人在家,不由心下失望。半倚在門上,纖細的手指無意識地摳著木枝上的幹皮,一時竟不知要如何是好。
就這樣返回是萬萬不甘的,但若不回去,又要等到何時,也不知那人是不是出了遠門,萬一不回來又如何是好?
正煩惱著,身後隱約似有聲響,自非鳥語,細聽之下才發覺竟是腳步聲,因隔得遠,不甚清楚,但可以辯明正是往這個方向而來。她心中一動,扶著柴門站直,轉回身。片刻之後,便見到那人戴著斗笠,腰懸酒壺魚簍,拎著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