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姐,跟我們走吧,”黎昕心疼地看著才多日不見就已消瘦許多的慕容紫靈,她該受了多少苦呀。
“不行!”君昊的話言猶在耳,她不會讓這批忠誠之士白白成為他們爭城掠地的犧牲品,就讓所有的一切由她承擔好了,就讓所有的一切都由她來了結。
“為什麼?!”柳致遠激動地道:“小姐難道是不放心我們能安全地把你帶離這裡?”
“不是,”慕容紫靈感動地笑了,這可是她在這相世上的孃家人哪,如果連他們都不值得相信,她還應該相信誰呢?
“是不是殺了皇甫煜,小姐就願意跟我們走?!”柳致遠單刀直入。
“致遠,別激動,”還是黎昕沉穩些。
“黎叔,”慕容紫靈嘆口氣道:“其實,這是一場陰謀,如果你們真那麼做了,最得益的還是君昊。我只不過是君昊的一個棋子罷了,他正想借你們的手去除皇甫煜,他倒坐收漁人之利。皇甫煜又如何?就算你們真殺了他,那還能殺千千萬萬的皇甫煜麼?”
“這個忘恩負義的狗東西!”連一向內斂持重的黎昕也禁不住憤憤不平;“要不是當年老爺和夫人,哪有他的今日!”
“算了,黎叔,”慕容紫靈眼中淚光盈盈:“你們如若真對我好,就快點回去好好生活,這才是我最想看到的!”
“小姐。”這麼樣體貼的話令黎昕與柳致遠動容,終於明白她在為他們好,民不與官鬥,她比誰都清楚這個生存規則。
“快走吧,”慕容紫靈沉聲道:“我意已決!不必為我掛心。”似是安慰他們也是安慰自己。
“小姐,”黎昕鄭重地點點頭,離開時仍不忘叮囑道:“無論小姐什麼時候改變主意,請用血玉告知!”
“嗯,”看著他們矯健的身影逐漸消失在她模糊的眼中,手不自覺地撫上胸前那抹溫熱,血玉?原來是慕容家死士對慕容家效忠的信物,如果它還有一個名字,那就是忠誠!
怔怔地看著頭頂藍藍的天,看著不知名的鳥兒自在的飛翔,心中似乎有了某種答案,雖然不是很清晰,但她知道她不應該再繼續消沉,倒不如坦然接受這一切,面對這一切。
所以——
當慕容紫靈再次出現在皇甫煜和凝芙的眼前的時候,他們相視一笑,有一種感覺,那個迎賓樓的慕容紫靈回來了,自信而灑脫,冷靜而睿智。
皇甫煜緊緊盯著慕容紫靈登上車的身影,眼中有一抹憂思,如果她的清醒預示著她的離開,他倒寧願她永遠沉醉不醒,雖然這很自私,很冷酷!
“走吧——”皇甫煜朝旁邊的侍從,也就是那位在迎賓樓的藍衣男子點頭示意,命其安排。
第四十章
第四十章
“這是哪?”當慕容紫靈看著一派和諧的城鎮時,狐疑地問著坐在簾外的小紅,她知道她聽得見。
“回小姐,這是洛城。”因為慕容紫靈還沒有正式冊封,所以小紅依然稱她為小姐。
“洛城?”不正是被赤國佔領的地方嗎?怎麼看不出一絲殖民地的跡象呢?不禁菀爾,原來皇甫煜並不如傳言中那麼冷酷。
“小姐,剛剛王傳話,今天就在洛城休息,三天後再回赤國。”小紅恭敬地說道。
“這裡離赤國很近了嗎?”慕容紫靈揣測道。
“是的,出了洛城,就是赤國的邊境了,”小紅如實答道。
“噢,”難怪會輕鬆下來?看來他不是完全對君昊毫無顧慮的呀。慕容紫靈淡淡地應了下,便不再多問了。
很快得,他們就被安頓在洛城的將軍府內,他們似乎對於慕容紫靈的到來並沒有多大顧忌,不過想想也是,她有一個如小紅般的影子貼心照顧,又能起個什麼浪呢?更何況自己孤身一人,又無一技之長,有的只是不值錢的自尊與驕傲罷了。
“小姐,到晚膳時間了,小紅給您梳洗下。”慕容紫靈看看外面近黑的天色,原來一下車不知不覺已睡了一下午了,這一覺倒睡得安穩,反正是隨遇而安了。
慕容紫靈點點頭,起身梳洗,也不大在乎小紅給她編什麼髮髻穿什麼衣服,“女為悅已者容”,既然他已不在身邊,費盡心思又為哪般呢?不知他過得可好?得知自己就這樣與他天各一方、永不相見是否難過?看著手上的玉鐲,心緒又飄向了遠方,直到現在才明白,那顆心早已經遺落,終於明白為什麼對於他的親暱總是那麼能夠自然接受,想起那首詩,心中感慨:
世界上最遠的距離
不是 生與死的距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