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皇上那會兒又跟我提了,希望和徐少棠說一說,雖然不至於現在就結了這事,但想先得他的話。”她說:“不如由太后下個懿旨,請他來宮裡一趟。皇上本想借用錦之的名義,這會兒他不在,太后也是一樣。”
太后會意:“好。”
自從登基大典之後,加上衛若萱失蹤的事兒,徐少棠一直留在京城。接到太后懿旨,很快便入宮了,一到慈寧宮便見她在這兒。
“徐少棠見過太后,皇后娘娘。”
“免了,坐吧。”太后忙擺手,儘管暖閣內只有他們三個,卻是氣氛尷尬。
“不知太后喚少棠前來有何示下?”徐少棠多少也猜到與衛若萱有關。
“是”太后張了張口,打量著這氣氛,覺得自己從中一摻合事情反倒不好談。到底是虧欠徐少棠,又提出這樣的要求,心裡哪裡過意得去。猶豫了幾分,便笑道:“今天天氣不錯,我想去園子逛逛。”
紫翎會意,起身笑道:“我陪太后去,徐少爺一起吧。”
三人在宮人的簇擁下前往御花園。
及至到了園中,逛了逛,太后推說累了,尋個花廳去歇息,給兩人制造單獨談話的機會。紫翎支開那些宮人,與徐少棠坐在亭子裡。
思忖了一下,她張口打破了沉默:“想必你也明白我要說什麼,雖然沒直接告訴你,但你定然猜到了,若萱的失蹤另有內情。皇上希望在她失蹤的時間裡,你能另娶她人,將來她回來,不會再是你的妻子。”
徐少棠早猜想到了,因此聽了這些絲毫不吃驚,淡淡笑道:“皇上給我多長時間?”
“雖未言明,但你多少知道他的性情,便是若萱不急著回來,他也不希望這件事總是這麼懸著。一旦有什麼不好的傳言,他肯定遷怒於你。”或許覺得太過無情,覺得有些逼人太甚,她停了一會兒,又問:“你沒有想再娶的人嗎?”
徐少棠望著她,卻是問:“你現在這樣好嗎?他做了皇帝,總一天會三宮六院,你能接受嗎?官場爭鬥向來與後宮千絲萬縷,你們家沒個做官的人,你一個人如何立足呢?”
沒想到他說出這些話,全都是她隱隱不能切斷的擔憂,不由得沉默了。
徐少棠又接著說:“我看得出來他待你不一般,可是一年兩年,三年四年,他能堅持多久呢?他高高在上,翻手為雲覆手為雨,寵愛時寵愛到極致,一旦熱情冷卻,你怎麼辦呢?”
她沉默了很久,驀地自嘲而笑:“我特地找你來是談你的事,怎麼說起我了?不用為我擔心,我很好,我也願意相信他。尋常夫妻也不可能一事無憂,我又何必庸人自擾。”
徐少棠盯著她的表情,無疑是再一次確定她是真的愛上衛肆渢了。
本想抹出微笑,最終卻沒能做到:“紫翎,儘管知道你不再是從前的紫翎,我仍是希望你過的好。至於衛若萱的事,她如今到底是公主,我是駙馬,便是她失蹤了,我若再娶還得向皇上請奏。”彷彿又是思慮了許久,說道:“若皇上想再為我賜婚,我希望能娶她。”
當聽到他親口說出一位小姐的芳名,她著實驚訝,她並沒去追問他與那小姐有何淵源,只是明白一件事。既然他親口說了,便是尚未有情愛,也是他真心實意願娶之人。
徐少棠走後,她獨自坐在亭子裡,腦子裡不斷回想著那會兒他的一番問話。
到底,她心裡越不過那道坎兒,她怕,即便說再多自欺欺人的話,仍舊是怕。這便是當初她不願看到衛肆渢與朝廷對抗的原因,他一稱帝,很多事情都變化了,已經超出他和她所能掌控的範圍。
“王爺。”驀地聽見相思的聲音,抬眼望去,原來是衛錦之走到了這裡。
衛錦之見她一人坐在亭子裡出神,想起方才疑似望見了徐少棠,便猜出什麼事。猶豫著,終究是走了過來。
不待他說話,紫翎先笑著張了口,順勢掩藏起方才臉上情緒:“你一人在園中閒逛呢?難道是在尋一處可以入畫的好景色?”
衛錦之笑笑,一時不知說些什麼,便問:“談妥了?”
她聽懂了,點點頭。
“為什麼不開心呢?”衛錦之直接問了。
她習慣的彎起一抹輕笑,欲要出口的謊言在接觸到他的目光後化為烏有,又頓了一頓,半隱半露:“也沒什麼,環境突然變了,難免有點兒不安吧。”
衛錦之豈會聽不明白,望著偌大的御花園,悵然嘆息:“世間的事,最難逃變數,沒什麼是一沉不變的。你不要想太多,或許如今只是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