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人,侯爺說晚飯不來吃了。”
“侯爺在書房?”她已經猜到了,淡淡一笑,說道:“去告訴侯爺,晚上準備了好酒,他若不來就太可惜了。再者,舞什麼時候都能看,酒若今晚不喝,就冷了!”
“是。”小丫鬟怔怔的完全沒聽懂。
稍時,衛肆渢踏著暮色來了,進門就笑:“翎兒,你準備了什麼好酒?”
“不過是一句謊話,侯爺真信了?”當看到他如期出現,她那顆略微浮躁的心便沉靜了。她想,若是躲不過,那就讓他留在眼前,這是很早就有的覺悟啊。
“我可沒當是謊話,我人來了,你得依言準備好酒。”衛肆渢說笑著坐到榻上,隨後拿起書,看見了下面壓著的一張紙。掃了一眼問:“這是什麼?”
“青奕撿來的,大概是鋪子裡收米的價格單子,想來沒什麼重要,肯定有備帳。”她一面說一面招呼著丫鬟們擺桌子。
衛肆渢夾著紙,細細的看了一眼,重新壓回書下。
幾天後,商洪前往錦州商會,早有幾人到了。
這次他來是為談一筆生意,一筆人人都想要的生意。未免爭搶起來相互惡意壓價,經由他與鄭楊兩家商議,由趙會長做見證,各家將出價寫在紙上,競價。
“人來了!”趙會長提醒了一聲,似乎有些意外,緊接著親自迎了上去:“喲,於老闆怎麼來了?”
“有這麼一宗好生意,小弟也想參與。”於梁笑著與在場諸人打招呼。
商洪與鄭則楊老爺相識一眼,都很意外,實在沒料到於梁會半路殺出來,還和雲州來的商家一併過來,顯然是彼此談過了。於梁的實力他們是知道的,正是因為於梁才害得他們幾家生意慘淡。
彼此寒暄已過,趙會長請眾人出價。
商洪看了眼於梁,將之前擬好的價格又略略調高。
四家把價格寫好,交給了趙會長,趙會長看後又交給雲州商人。
這人一一看了之後,抽出一張,笑的十分滿意:“成交!”
眾人一看,那張紙上綴著一個“於”字,自然是於梁中標。再看他的出價:上百米,九錢八分八厘;中白米,九錢八分八厘;下白米,八錢八分八厘。
這個價格著實算高,且他都是寫著“八分八厘”,又中了標,很有些嘲諷眾人的意思。
原本商洪覺得對方財大氣粗,雖不甘心又無可奈何,可當無意間看到鄭則的出價就愣了。鄭則出的是:上百米,九錢七分;中白米,九錢四分五厘;下白米,八錢五分五厘。
這分明是在他最初的出價上每項增了五厘,哪有那麼湊巧的事?彷彿他能未卜先知一樣。
他開始懷裡府裡有人被鄭則收買了,對方為了奪得生意已經開始不折手段。可他千想萬想也不會想到,偷偷出賣他的竟是女兒商雪彤,而商雪彤也沒料到這次機會被半路冒出的於梁給攪黃了。
於梁與賣家各得歡喜,其他幾家陰沉了臉離開。
一出商會,商洪對著鄭則說道:“鄭少爺,真是好高明的價格。”
鄭則佯作不懂:“商老爺才高明,若非於梁出現,這筆生意就是你的了。”
一旁的楊老爺不知他們話裡交鋒,疑惑道:“這於梁的胃口也太大了,之前就聽說他們糧倉都收滿了,現在居然還在搶購大米。難不成他有什麼靈通訊息,知道哪裡將要災禍?否則囤積那麼多的米糧,他撐得住嗎?”
鄭則突然冷笑:“商老爺不知於梁要來吧?”
“你這是什麼意思?難不成我會與他串通一氣,讓他搶走本來屬於我的生意?”商洪沒好氣。
鄭則笑道:“商老爺別生氣,我倒不是這個意思。商老爺的出價不低呀,都高於普遍行情了,他卻比商老爺出的還高,而且,只高一分半厘的。算起來,他才是真正的高明!”
“這樣下去,等不到明年的新糧接濟就得關門了。”商洪一甩袖子上車走了。
這件事隔了兩三天傳到了紫翎耳中。起先是紅豆無意間說的,後來福清也聽外面傳的沸沸揚揚,誇讚於梁的好手腕等等。
紫翎一下子想到當初那張不起眼的紙,特意讓福清詳細打聽了那天出價各家的價格,一眼就盯住了鄭則的價格。作弊的痕跡很明顯,或許商洪不知內情,她卻深知商雪彤扮演的角色。那麼,那天那張紙就不是商洪丟的,而是商雪彤!
“外面的人都說,那於老闆能未卜先知,出了絕好的價格,若非他突然加入競價,本該是老爺贏得生意。”福清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