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阿良道:“江嬸一路辛苦了,你與她斟杯茶來。”
阿良應了一聲,為江嬸取了只杯子,“江嬸,用茶。”
“謝謝姑娘。”江嬸見那杯子並非燒陶,而是瓷做的,更加謹慎,生怕一個不小心碰碎了。
“江嬸此次前來,可有花露香脂?”
江嬸只是低頭看著瓷杯口上的彩繪,一時間沒回過神來。阿良替江嬸答道:“江嬸帶來了新制的凝脂,應當比小姐快用完的那罐還要好使,小姐可以買來試一試。”
“花露呢?”
“聽說花露制起來頗為繁瑣,江嬸應承了下回再帶來。”
柳凝煙揚了揚手背,阿良便收了聲。
“上回楚公子已經品聞過了君影草花露,若我再用便顯得刻意了。不知江嬸可有其他花露,香味最好與君影草花露相似但卻有不同。”
江嬸想起李曉香正在釀的香,平復下緊張的心情,答道:“下次確實能帶來一種花露,只是不知合不合小姐意。”
“江嬸莫要擔心,無論合意或者不合意,只要你帶來的東西本小姐都要了。如果本小姐用了喜歡,自會打賞你,不枉江嬸如此辛苦。”
“多謝小姐看重!小姐放心,等新制的香露成了,民婦一定儘快給小姐送來!”
“有勞江嬸了。”柳凝煙朝阿良點了點頭,阿良又取出幾個銅板按進江嬸手中。
江嬸一抬頭,便看見阿良對自己眨眼,瞬時明白,待自己下次前來,所有交予柳凝煙的東西都得為阿良也備一份。
江嬸離去不久,柳凝煙再度開口:“楚公子今日可會來飛宣閣?”
“聽掌事提起,蘇公子今日包下了沈素纖的暖閣,估摸著楚公子也會去吧。”
柳凝煙微微皺起了眉頭,“楚公子就是來了,也是聽沈素纖撫琴,哪怕我用上合他心意的香脂,他也聞不見。”
“小姐先不要多想,我去問問。就算楚公子不肯來,也能叫蘇公子幫忙勸說一番。”
“也只能如此了。”
“姑娘切莫愁眉不展,再過半個時辰,幾位翰林院的大人要來品茶欣賞小姐的舞姿,小姐”
“我自有分寸,你不用擔心,去沈素纖那裡看看吧。”
阿良本就要將江嬸帶來的凝脂交予楚溪,如今正好得了機會。
來到沈素纖的聽風樓外,仰頭便看見楚溪單手撐著臉靠在窗邊,髮絲從帽冠垂落,隨風微揚,成為這詩畫景色中的點睛之筆。
當楚溪與阿良視線相對時,淡然一笑,起身對蘇流玥點了點頭,便走下了聽風樓。
“楚公子。”阿良欠了欠身子,行了個禮。
“今日,那位江嬸可來了?”楚溪的聲音平緩,聽不出喜樂。
阿良將一隻陶罐呈到了楚溪的面前,“這便是江嬸今日帶來的凝脂。”
楚溪開啟陶罐,一股清新淡雅的香味緩緩沿著呼吸沒入鼻腔。
阿良道:“江嬸說這一罐凝脂比上一次的添了一味清熱解毒的草藥。”
楚溪閉上眼睛細細品聞,不緊不慢地開口:“應當是野山銀。”
“野山銀?竟是如此普通的草藥,怪不得江嬸沒有提價”
“草藥雖然普通,但將這野山銀混入凝脂中的法子卻並不普通。你且看看,這凝脂中鮮少雜質,辨不出到底添的是什麼,若是以平常調製香脂的法子,無法使野山銀的氣味如此清雅。”
“公子這麼一說,阿良這才想到”
“你可曾打聽到制這凝脂的姑娘是何許人?”楚塵將陶罐收入袖口,正聲問道。
“回公子,送凝脂來的江嬸說,這些都是一個十二、三歲的小姑娘製成的。”
“才十二三歲?”楚塵露出懷疑的神色。
“我也說一個十二、三歲的丫頭哪裡懂這許多。江嬸又說這丫頭的父親是一位教書先生,頗有學識,對這丫頭多有點撥,才有了這許多的想法。”
楚溪並未開口,以目光示意阿良將聽來的都說出來。
“這丫頭還有一位兄長,白日跟著父親去學舍上學。母親好似也出生讀書人家,女紅了得,時常接一些縫補的活計。我本來想問問這丫頭姓什麼,但聊著聊著就被江嬸岔走了話題”
“無妨,江嬸家住哪裡?”
“都城外,過了十里橋的清水村。”
“多謝了,阿良。”楚溪點了點頭,正要上樓,阿良叫住了他。
“公子若有閒時,還是去看看柳小姐吧。小姐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