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眼神一如既往的和緩,面上帶著似乎從未消失過的柔雅笑容,即便是皺眉看著地上的碗,也絲毫沒有怒火的痕跡。
如此男子,還真是怪異。
更怪異的是,這男子再一次轉身離開。
這男子的古怪也不過在即墨蓮那種一閃而逝,古怪的地方,古怪的人,便是再出些古怪的事也就不足為奇的,為今之計,還是跟宵快些離開的好。
這個想法在即墨蓮視線落在那又回來的男子手上時,徹底破碎,便是淡然若即墨蓮,此刻也不得不翻了個白眼。
何為鍥而不捨,這便是最好的例證。
男子手中重新拿著一個碗,跟掉落在地上,被赤炎貂當做玩具的那個玩一模一樣。
男子再次走到赫連宵眼前,遞出碗,事先說了句:“這是最後一個了。”
若是再髒了,就沒碗了。
不知該說這男子古怪還是天真,但男子眼中的認真卻無法讓人忽視,即墨蓮眯著美眸問:“你為何要宵的血?”
男子倒是更好奇了:“你們不是被送來的?”
“送來?”即墨蓮眉眼有些凌厲:“誰送我們來?”
“外面的人。”男子開口:“這一次已經晚了七日,你們快些。”
男子的話雖然聽著沒頭沒尾,可即墨蓮腦中總覺著應該有跟弦將一切串聯起來,血,送過來。
上下打量著眼前的男子,直到身體一緊,卻是被赫連宵攬進了懷中,赫連宵冷哼一聲,表達自己對娘子行為的不滿。
即墨蓮顧不得安慰赫連宵,她看著那男子,有些不確定的問:“你是蠱王?”
男子很自然的搖頭,就在即墨蓮剛要放鬆下來時,男子的平緩的聲音如驚雷一般在即墨蓮腦中炸響。
“琪兒是蠱王。”
雖然只交談沒幾句,即墨蓮已經完全摸清了眼前這男子的性格,若是她不問,這男子斷然不會知道要解釋清楚的,遂,即墨蓮問:“誰是琪兒?”
“琪兒就是琪兒。”停頓片刻,男子似乎也覺著這解釋有些不合理,這才加了一句:“琪兒是我娘子。”
“就跟你們一樣。”
夫跟妻,和睦溫暖。
即墨蓮已經完全被震住了,從第一次聽聞蠱王起,在她的意識裡,蠱王應該是一個巨大的蟲子,如此才能創造出那些噁心的蠱蟲出來。
她想過蠱王的長相,即便再好心的想要美化腦海中的想象,即墨蓮也猜不出蠱王其實是個人,還是個女子。
“那你娘子呢?”
“在房間裡。”提及自己的妻子,男子眼神瞬間溫柔起來,他眼神飄向那不遠處的房間,裡面有說不盡的溫柔繾綣。
既然這是正主,即墨蓮索性就敞開了說,她冷冷掃向男子手中的碗,說道:“宵是我的,他全身上下,裡裡外外都是我的,你的娘子需要血,你自己不會喂她嗎?”
這話自她知道蠱王需要宵的血開始就一直在腦中盤旋,宵的一切都是她即墨蓮的,莫說血,便是一根頭髮絲她都捨不得,看看他拿著這麼大碗,他以為宵的血就不值錢嗎?
“我也想喂她,可她喝我的血已經不抵用了,況且。”男子的眼神有些奇怪:“你們不是自願的嗎?為何到了此處才開始反悔?”
即墨蓮被氣笑了,她就從未聽過如此好笑的笑話。
赫連宵見娘子太過生氣,趕緊抱著即墨蓮,小心拍著她的背,輕聲道:“娘子別急,生氣不好。”
而後紅眸噙著嗜血殺意,滾滾而來,薄唇輕啟,赫連宵說道:“本王的血,你們要不起。”
這種時候,男子也總算明白:“你們不是自願過來?”
即墨蓮一副你這是廢話的眼神。
“可是以往都是他們自願過來。”男子並未懷疑即墨蓮的話,可他又不明白為何這一回的兩人有些不同。
不過男子的話倒是讓即墨蓮清冷的某種略過好奇,她問:“你是說以往的那些餵養蠱王的人皆是自願?”
“當然。”男子還怕即墨蓮懷疑,加重了語氣:“他們想要壽命變長,這是理所當然的交易。”
難道蠱王會讓人活的更久這事是真的?
即墨蓮興趣越發的濃了,她問:“凡是被吸了血的人都會活的久?”
“也不全是,看他們是否跟琪兒的氣性相配,配合度越高,那人的壽命會越長。”男子解釋。
“那我能問一下你們的年紀嗎?”即墨蓮的語氣裡不難聽出嘲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