和於單,這些年對我和目達朵都很眷顧,尤其是對目達朵,極其呵護。目達朵以前不懂,只是一心一意地跟著伊稚斜,懂了之後,我看她心裡很痛苦。不過這次受傷後,伊稚斜對她倒和以前有些不一樣,原來你們已經見過面了”
目達朵既然沒死,我們之間彼此再不相欠,小時的情分也就此一筆勾銷,從此後我們再無半點關係,他們的事情我也不關心,我打斷了日的話,“伊稚斜為什麼要殺你父王和渾邪王?”
日默默發了會呆,“你既然見過他,有沒有感覺到他和以前的不一樣?”
第十一章 吵架(2)
“他他比以前少了幾分容人之量,他以前其實行事也很狠辣,可現在卻多了幾分陰狠,疑心也很重。當時他身邊的一個貼身護衛說了假話,我們都沒有懷疑到,可他卻見微察著,可見根本沒有真正相信過身邊的人,而且絕不原諒。”
日點了下頭,“他擁兵自立為王后,性格中最重要的一個變化就是不再相信人,總是擔心他的手下會有第二個像他那樣的人出現。懷疑得久了,連我們自己都開始覺得似乎背叛他是遲早的事情。”日長嘆口氣,“對做臣子的人而言,最痛苦的莫過於跟著一個猜忌心重的皇帝。伊稚斜雄才大略,其實我們都很服他,卻因為他的疑心,個個王爺都活得膽戰心驚,行事畏縮。”
霍去病笑道:“猜忌疑心是做皇帝的通病,只不過所謂的明君能把疑心控制在合理範圍之內,用帝王術均衡牽制各方的勢力,而有人卻會有些失控。我倒覺得伊稚斜雖有些過了,但還好。漢人有句古話‘名不正,言不順’,伊稚斜吃虧就吃在這個‘名不正,言不順’了。匈奴如今各個藩國的王爺和伊稚斜的尷尬關係,他們自己也要負擔一部分責任,如果當初是於單繼位,他們都必須服從,而伊稚斜如此繼位,他們肯定從心裡一直對伊稚斜存了觀望的態度。伊稚斜做得好了,那是應該,誰叫你搶了位置來?伊稚斜稍有紕漏,那免不了想想先王如何如何,如果太子繼位又如何如何。這些心思,精明如伊稚斜肯定都能察覺,你讓他如何沒有氣?”
“沒有想到為單于辯解的不是我們匈奴人,竟然是大將軍,單于若聽到這些話,肯定會為有大將軍這樣的對手而大飲一杯,知己朋友固然難求,可旗鼓相當、惺惺相惜的敵人更是難遇。”日大喝了一口酒,半是激昂半是悲傷,“文有東方朔、司馬相如、司馬遷等人,武有衛大將軍和霍大將軍,還有眼光長遠、雄才偉略的皇上,必將會有一個臣服四海、威名遠播的大漢王朝出現。”日對著霍去病遙遙敬了杯酒,“你就是這個大漢王朝的締造者之一,而你我”日笑著與我碰了下茶杯,“有幸作為見證者,親眼看這段一定會被濃墨重彩書寫的歷史發生已經足夠福分了。”
酒逢知己千杯少,霍去病和日雖然酒量很好,可也都有了幾分醉意。日準備離去,我拿了他的白狐斗篷遞給他。要出門時,雖然我說著不冷,可霍去病還是將他的黑貂斗篷強裹到了我身上。
日腳步有些不穩,搖晃著身子,拍了拍霍去病的肩,“玉謹就交給你了。她吃了不少苦,你你要好好待她。”霍去病也是腳步虛浮,笑得嘴咧到耳朵邊,“沒問題,你放心,我一定好好待她。”
我哼道:“你們兩個有沒有把我看在眼內?竟然自說自話。”兩個人卻全然不理會我,勾肩搭背,自顧笑談,一副哥倆好的樣子。
剛到門口,幾匹馬急急從門前馳過,一眼掃到馬臀上打著的一個蒼狼烙印,只覺眼熟,一時卻想不起來何處見過。日“咦”了一聲,“怎麼在長安也能看到蒼狼印?”
我不禁好奇地問:“你也見過?我也覺得眼熟。”
日舌頭有些大,字語不清地說:“這是西域的一個神秘幫派,已經有七八十年的歷史,有傳聞說其實就是西域歷史上最厲害的一幫沙盜的化身,也有說不是,因為有人親眼見蒼狼印的人殺過正在追殺漢朝商人的沙盜,還從沙盜手中救過西域匈奴的商人。眾說紛紜,究竟何等來歷沒有幾個人能說清楚,但蒼狼印所過之處,西域不管富豪權貴還是平民百姓、江湖客都會避讓,可見他們在西域的勢力。”
我“啊”了一聲,驀地想起在何處見過這個印記。當日我請李誠去隴西城中吃雞時,曾見過這個印記,小二還說他們正在找一個年輕姑娘。可當時我就是因為覺得眼熟,所以多看了兩眼,之前我應該也見過
冷風吹得酒氣上湧,日跌跌撞撞地爬上馬車,霍去病的身子也越發搖晃,我再顧不上胡思亂想,先扶住了霍去病。
第十一章 吵架(3)