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三鞭,今天打完。”
“好膽子!”見對方完全不把自己放在眼裡,藍渢眼神一冷。自他成名後,還沒有哪個人敢在他面前如此狂妄。
“夫子,何必動氣?”夾雜著輕微的咳嗽聲,天殘缺慢慢的睜開了閉著的眼。
聽見了天殘缺的聲音,藍渢微微一頓,還是轉過了身。
“你唉,你這又是何苦呢?”看著滿身傷痕的天殘缺,藍渢揉了揉緊鎖的眉心,疲憊的說。
天殘缺雙手被縛,被高高的吊了起來,只有腳尖可以勉強碰到地面。上身穿的衣服已經被撕破,露出了裡面白皙卻充滿力量的肌肉。之前受過的劍傷只被隨意的處理了一下,橫七豎八的鞭痕猙獰的盤踞在赤裸的身體上。原本飄逸的銀髮也被鮮血沾染,糾結起來,一塊一塊的粘在了天殘缺的身上。
“夫子,這事倒不全是他的錯。”沉默了一下,天殘缺緩緩地說。
“不是他的錯?”藍渢冷笑,“如果不是他的錯,你就不會替他挨劍!如果不是他的錯,你現在就不會呆在這個鬼地方了!”
“我知道,”抬起頭,天殘缺牽扯出一抹淡笑,“從一開始,我就多少能猜得出他的目的了,之所以配合他,只是想試試”
“試?”憤怒的打斷了打斷了天殘缺的話,藍渢的胸口一起一伏的,明顯被氣得不輕,“用你的命去試?”
“我沒想到”想起了楚衍絕情地舉動,天殘缺眼神微微一黯。
“沒想到什麼?沒想到他從頭到尾都是在玩弄你?”藍渢譏諷的笑了笑。
“不,楚衍對我多少有些感覺。”搖了搖頭,天殘缺淡淡的說。
“到了現在你還執迷不悟?!”聽到了天殘缺的話,藍渢的臉色驀然冷了下來。
“夫子,”嘆了一口氣,天殘缺用平靜的眼神看著藍渢,“你放心,有些事我心裡清楚。若他對我真的沒有半分情,是不會有那樣的眼神的。”
“情?那今天又怎麼說?”冷冷一曬,藍渢問。
“這世上,多的是比情來得更讓人沉醉的事,不是嗎?”怔愣了一會,天殘缺的嘴角掙扎出了一朵苦澀的微笑。
“傻孩子”看著平靜中含著淡淡哀傷的天殘缺,藍渢的眼神慢慢柔和了下來,他伸出手,心疼得摸了摸天殘缺蒼白的臉頰,“你這又是何”
“哐當——”一聲巨響打斷了藍渢未盡的話。
皺起眉,藍渢略帶憤怒的看向聲音發出的地方。
“清清妹?”看見了站在石室門口的身影,藍渢眼中的憤怒變成了驚訝和一絲驚慌。
“師兄,”掃了一眼藍渢放在天殘缺臉上的手,方清面無表情的開口,“你該記得天下宮的規矩。”
“清妹,我”藍渢張了張嘴,似乎想解釋些什麼。
“師兄,這是你第一次騙我。”沒有等藍渢說完,方清又淡淡的開口了。
“我我這”看著用悲傷的目光看著他的方清,藍渢張口結舌。一向辯才無礙的他頭一次不知道該說些什麼才好。
“師兄,七歲的時候,你拜入我爹門下,算來,我們在一起也有三十年了。”垂下眼,方清看著自己那一雙纖長美麗的素手。“現在,你三十七,我三十三我整整等了你十八年。到頭來,竟還比不上他。”看了天殘缺一眼,方清牽起一抹苦笑。
“比?”愣了一愣,藍渢急急忙忙的拉住方清的手,“等等,清妹,你誤會了!”
定定的看著包裹自己手的大掌,方清輕輕的掙脫了對方的手。
“十八年,師兄。女人有幾個十八年?女人一生中最美好的日子我都給你了只為了你那句我會一輩子保護你的承諾。”苦澀的笑了笑,方清抬起眼,看著藍渢,“若那句話你已經忘記了,或者不想遵守,大可直接告訴我。我方清不是死纏爛打的女人。”
“清妹!我”藍渢的神色焦急地想解釋些什麼,但話到了嘴邊,卻怎麼也吐不出來。
看著藍渢不停變換的臉色,方清笑,眼角卻滑落了一滴清淚。
“師兄渢哥”她伸出手,似乎想碰碰藍渢的臉,但最終卻只是輕輕的叫著藍渢的名字。
最後眷戀的看了藍渢一眼,方清轉過身,如同來時一樣,一步一步地走出了石室。
“清妹!”看著方清的背影,藍渢痛苦的叫了一聲,兩隻腳卻像生了根一般,一步也不動。
“夫子,再不追上去的話,你會後悔一輩子的。”一旁靜靜的看著的天殘缺淡淡的開口。
“你不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