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若是不將此事告知遠北關,我自己無法面對自己的良心,可若是貿然將此事說出,整個蒙家”
“我明白了。”春心輕輕的點頭,“你想保住蒙家,同時也想讓遠北關避免這次損失。”
只是,這是兩難啊。
兩人對視一眼,然後同時嘆了口氣,頗有些一籌莫展的味道。
就在他們兩人相對無言的時候,蒙動的小廝急匆匆的趕了過來,氣喘吁吁的說:“爺,快,老爺看了您的信後大怒,要您趕緊回家呢。”
蒙動點了點頭,站起來看向春心說道:“那我就先走了,我剛才說的事情拜託你好好想想了。”
整個蒙家,他竟然找不出一個可以信任的人來討論這件事,反倒是與蒙家無關的小春可以。
真是可笑啊。
那主僕兩個急匆匆的走了,春心一人坐在店裡,越是想,她就越是放心不下。
東窗事發,蒙家難逃一死,蒙動這小子自然也在其中。
遮掩過去,蒙家僥倖保命,遠北關將有無數傷兵死不瞑目。
而且,遠北關兵力受損,抵擋察爾漢國更加吃力,若是打了敗仗,不差錢師兄難辭其咎。
不能這麼呆坐著了!
“誒,小春,幹嘛去?”虎子出去收賬回來,恰看到春心早早的關上店門,詫異的問道,“這麼早關門做什麼?要是出去送藥沒人看店,我先幫你守著。”
春心搖了搖頭,強打起笑臉答道:“今兒天氣不行,人也少,我家裡還有事要做,索性關了店門回家。”
“真沒事?”虎子怎麼都覺得不對勁,這丫頭當初可是連下大雪都會撐到傍晚才走的啊。
“沒事沒事,我趕著回家呢。”春心邊說邊揮手。
匆匆回了家,春心隨便掃了一眼,見老媽不在家,幾步就躥進了蘭悠蘿的房間。
蘭悠蘿正收拾著給自己未來兒子做的小衣裳,乍然看到春心回來,不禁詫異的問道:“怎麼回來這麼早?”然後,她就發現春心的臉色難看的可怕,急忙追問,“出什麼事兒了?”
春心急促的喘了幾口,飛快的問道:“急事兒,很要命的急事兒,我這次很認真的問你,你跟我說實話,能不能聯絡上我哥?”想來想去,她終於將希望放到了老哥身上。
關於不差錢師兄為什麼會變成錢將軍的,老哥不會不知道,從當初來到利州城,老哥就總是在不差錢師兄那裡忙裡忙外,總不至於是在忙錢家的生意才對。如今不差錢師兄帶兵出征,老哥說不定跟不差錢師兄有某種程度上的聯絡。
蘭悠蘿一愣,但見春心的神色確實不似玩笑,神情也凝重了起來:“以前你總問我,我從來都是說沒有,其實是有的,只是那是你哥留給我應急的,只有家裡出了要緊的事情才能聯絡他。可這次”她搖了搖頭,“你哥說不要找他。”她不是不掛念師兄,但她明白,師兄要做的事情她做不了,她唯一能做的是照顧好娘和小春,不給師兄添任何麻煩。
不要找他?春心總覺得這話有些耳熟,而後就反應了過來,嘉禾那信上也是告訴她,不要找他。
這只是一個巧合麼?
不過春心現在已經顧不上琢磨那些了,蒙家的頭一批藥是七天前送走的,又要趕在軍方定下的日期前送到,恐怕一路上是在拼命趕路,若是不趕緊採取措施,後果真的會很沉重。
抹了把額上的冷汗,春心繼續問:“那錢師兄呢?能不能聯絡上他?”
“這自然更不可能了,他如今在邊關打仗,我如何聯絡他?”蘭悠蘿搖了搖頭,拉過春心,給她擦了擦額上的冷汗,這才發現她的手心裡竟然也全是冷汗,不禁急了,“到底出了什麼事兒,你倒是跟我說啊!”
告訴蘭悠蘿?春心遲疑了下,嘆了口氣道:“這件事牽扯的人太多了,我不知道該怎麼說。”她相信蘭悠蘿不會胡說,可告訴蘭悠蘿了又能怎麼樣,蘭悠蘿現在已經懷孕七個多月了,總不能頂著大肚子四處奔波。
“你就告訴我要做什麼吧,別的可以緩緩再說。”
“我蒙家送去邊關的藥有問題,現在已經來不及截住他們了,我想攔住遠北關的將士,不讓他們受害,而且保住蒙家。”
能讓小春急成這樣子的,恐怕不是小問題。蘭悠蘿的心提了起來,在遠北關拼殺的那人,可是她自幼一起長大的師兄啊。深吸幾口氣穩住神,她握緊了春心的手說道:“要保住蒙家,就不能透過官方把這事情傳出去,你想的沒錯,唯有告訴錢師兄,讓他定奪才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