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雙痕聞言點頭,深以為然,“皇上今日時常留宿,別宮的娘娘們早不自在。雖說此事不與咱們相干,卻怕背地裡有小人生事,到底還是避開得好。”
慕毓芫淡笑道:“避不避得開,看著再說。”
“娘娘想要躲開,自然是有辦法的。”雙痕往茶盞續了點茶,回頭笑道:“不過認真說起來,後宮裡最不自在的人,一定是徐婕妤!先時她侍奉聖駕最多,如今皇上不常去沅瑩閣”
“她本就年輕,不用再說了。”慕毓芫抬手打斷她,卻聽外面香陶稟道:“娘娘,文繡過來傳話,正在門外等著。”
“雙痕,我身子不大舒服,你去請文繡進來。”慕毓芫順手拔下步搖,散著頭髮躺在床上,只坐懶洋洋無力之態。
文繡進來一看,忙問:“娘娘,怎麼不舒服?”
慕毓芫吩咐給她賜坐,倚在軟枕上淡笑道:“沒什麼大礙,只是早起有些傷風,已經讓人去請太醫,休息一下就好。”
文繡面有遲疑之色,為難道:“這可真是不巧。”
“怎麼?有事儘管說。”
“也沒什麼,原本”文繡嘆了口氣,又道:“雲曦閣的陸才人小產,敬妃娘娘自請剋扣半年祿米,又說自己能力不濟,請辭去照料徐婕妤身孕之職。皇后娘娘被她哭訴的心煩,所以請娘娘你過去一趟。”
“是麼?雙痕”慕毓芫掙扎坐起身來,招呼著雙痕拿來外衫,又下榻趿上繡花鞋,扶著床沿道:“既然姐姐有事吩咐,那還是趕緊過去”話未說完,卻見吳連貴掀起簾子進來,回道:“娘娘,俞幼安請來了。”
文繡見狀忙道:“娘娘身子不適,快躺下,一來二去受風更不好了。等我回去稟明皇后娘娘,拿別的主意,回頭再過來說話。”
“雙痕,出去送送文繡。”
待眾人出去,吳連貴忙問:“娘娘,可是病得重了?”
“沒事,讓俞幼安偏殿坐坐回去罷。” 慕毓芫掀開錦被下床,將方才文繡的話說了一遍,看向沐華宮方向道:“她倒是會藉機抽身,本宮若是過去,自然就要把燙手山芋扔過來了。如今流言不斷,說徐婕妤對本宮有嫌隙,倘若真的接手此事,不知要生出多少亂子來。”
吳連貴忙道:“娘娘,不值得生氣。”
“知道,不用勸我。”慕毓芫拿起桌上小銀剪走到盆景前,“咔嚓”一聲,絞掉一處突兀出來的逆枝,“只要不礙事,且由得她去。”
“娘娘,這件事”吳連貴說了一半,卻聞外面有響動,緊接著便是王伏順高聲傳道:“皇上駕到!”於是連忙封嘴,趕著迎出去。
慕毓芫依舊躺回床上去,剛渥好被子,明帝便大步流星就走進來,“宓兒,朕聽說你病了。怎麼好端端的頭疼起來,太醫來瞧過沒有?”說到此處有些動氣,聲調稍微提高,“那些庸醫,竟然連個喜脈都看不準?朕的孩子,竟然白白給他們誤掉,真不知留著他們有什麼用?!”
“太醫也是無心之失,何嘗不想把好喜脈?”慕毓芫略微想了想,勸道:“如今徐婕妤身懷有孕,若出人命反給宮裡添戾氣,倒不如攆出去省事。”
“咦,你說的跟敬妃一樣。”明帝神色略微驚訝,奇道:“若不是朕先見著敬妃,倒要以為你們商量好的呢。”
慕毓芫心裡有事,有些微微出神。
“宓兒,怎麼丟魂落魄的?”明帝眉目間很是擔心,親手掖了掖錦被,“方才太醫怎麼說?不如多傳幾個,免得一家之詞又出什麼紕漏。”
“沒什麼,只想清靜歇會。”慕毓芫見他褪掉九龍金線龍靴,露出雪白薄綾蠶絲襪來,微笑止道:“誰做的襪子,做功真好。”
“你也會吃醋?朕不信。”明帝索性脫掉襪子,回頭道:“難道這樣還不成?讓朕在旁邊躺會,兩個人靜靜說會話。”
“不行,這樣更不行了。”慕毓芫頑心忽起,連連搖頭道:“本來頭疼眼暈的,再給皇上龍足一燻,只怕是三天也下不來床”
明帝一怔,復又笑道:“方才你說什麼?要是三天下不來床,朕可不怕,在床上陪你三天就是。”
慕毓芫臉上一燙,忙轉過話題道:“陸才人怎麼樣?”
“哎”明帝收斂笑意,嘆道:“朕才去雲曦閣看過,只是傷心得直哭,她原本不是使性子的人,倒也沒說什麼。”
“臣妾與她相熟,晚些讓人去瞧瞧。”
“嗯,也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