燕社稷之福。”
“不錯,朕心甚慰。”明帝含笑看向齊王,通身一襲江牙海水龍白蟒袍,在群臣顯得格外出眾,連身旁壽王也被比了下去。若是撇開那些煩心事,自己並非不喜愛這個俊秀的兒子,只可惜,人心慾望永遠都添不滿。心中念頭飛轉,面上卻還是一派平靜,帶著滿意微笑讚道:“老三最近越發長進了,也能替朕分憂不少。”
齊王人前向來自謙,忙道:“兒臣惶恐,都是父皇的愛惜和提攜。”
明帝笑著點點頭,又對壽王道:“你自小就是個悶嘴葫蘆,做人本分固然好,為人處世上卻該靈活善斷,多跟老三親近些學一學。”
壽王臉上一紅,“是,兒臣都記下了。”
明帝又道,“杜愛卿,你不是還有事麼?接著說罷。”
“如今我朝與霍連交好,邊境已無戰事,國內到處都是太平繁盛景象,正當滋養民生、積攢國力之時,應以大事茲由普天同慶。”杜守謙從容不迫敘完,側首朝齊王微微一笑,復朝上奏道:“臣以為當此之際,不妨以賢能選出太子人選”
“太子”二字一出,底下群臣頓時轟然議論開來,杜守謙後面的套話,也被不絕於耳的嗡嗡聲淹沒下去。近日後宮的留言早就傳出,杜氏聖眷濃厚,眼下又剛剛懷上了龍種,已漸有與皇貴妃分庭抗爭之勢。如今皇子中只有壽王、齊王成年,杜守謙提出此等議論,所謂“以賢能選太子”的意思,分明就是暗指立齊王為太子。此論實在有些驚人駭聽,畢竟杜守謙不比尋常官員,他既然明擺著和齊王靠攏,不由讓人揣測皇帝究竟是何心意。
明帝不置可否,淡聲問道:“眾卿以為如何?”
朝上大臣們互相交頭接耳,議論不停。多祿在上面咳嗽好幾聲,底下方才稍稍安靜下來,靜了一會,終於有幾名官員出來附議。
明帝仔細看清那幾個人,都是些不甚要緊的官員,朝廷要員似乎都在揣測聖意,因此只道:“此事不宜操之過急,眾卿家先回去商議一下。若是有什麼想法,只管寫摺子呈上來,朕先看看大家的意思,然後再做具體決定!”
“退朝”多祿趕忙高聲唱諾,尾隨皇帝離殿。
明帝乘御輦回到霽文閣,仍舊琢磨著朝堂上事情,手上端著茶撥弄半日也沒飲,忽而抬頭問道:“對了,讓你打聽的事情呢?”
“回皇上的話,給杜貴人請脈的太醫叫呂岐。”多祿小心給皇帝打著扇,“那日正好是他當值,當時杜貴人只是覺得不舒服,不是什麼要緊的大病,所以便隨意喚人前去請脈。聽說貴人許以呂岐千金封口,所以”
明帝冷笑道:“先不急著處置那蠢貨,朕要等等看。”
“是。”多祿見皇帝端茶不飲,忙接到旁邊放下,“呂岐的家人都已扣起來,身邊的人也安置妥當,奴才會讓人看緊著點兒。”
“皇上,淳寧宮來人稟事。”
“嗯。”明帝應了一聲,揮手讓多祿站在旁邊,看著玉荷一臉惶急奔進來,疑惑問道:“什麼事?如此慌慌張張的。”
“啟稟皇上,貴人不小心摔倒了。”
“怎麼回事?”
“今天早上”玉荷伏地垂著頭,看不清楚他臉上的神色,語音裡還帶著些許喘息聲,因此聽起來分外焦急,“奴婢陪著貴人去泛秀宮請安,回來的時候”
“泛秀宮?”明帝聽出點不是滋味的東西,不由慢慢微笑。
“是”玉荷被皇帝一打岔,稍稍停頓,“原是給皇貴妃娘娘請安,因為娘娘身子不適沒得見,貴人怕打擾娘娘休息,所以就讓奴婢扶著回宮。從後門出來時”像是在回憶當時情景,略微緩了一陣,“當時有個小宮女匆匆忙忙,過門時正好撞在娘娘身上,奴婢失手沒扶穩”
“不用說了。”明帝有些不耐煩,起身道:“怎麼摔的都不要緊,現在貴人的身子如何?腹中胎兒可否有事?”
玉荷忙道:“剛才已經傳了太醫,還不清楚。”
“多祿,起駕!”明帝大步流星甩袖出去,小太監趕忙抬著龍紋肩輿過來,一陣急速快步飛奔,頃刻便就趕到淳寧宮門口。玉荷跟著皇帝往裡疾走,進到寢閣內,只見呂岐正在隔簾把著脈,額頭上已是滿頭大汗。
多祿上前問道:“呂太醫,胎兒保住沒有?”
“胎、胎兒”呂岐“撲嗵”跪在地上,連連叩頭道:“微臣無能,沒能保住貴人的胎兒”他一面結結巴巴,一面不停的抹著額頭汗水。
“混賬!”明帝怒喝一聲,“來人,將此人拉出去斬了!”
“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