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臉來,臉色慘白,看著礫岩說:“百里將軍贏了呢。”
“是呀”礫岩看著少年,眾人的面上都現出一絲不忍之色。
百里青鋒卻笑著對少年說:“我忽然想起來,以前我們曾經來過這寺院,那時候這寺院的智顗禪師不是給我們講玄學麼?”指著遠處的塔說:“那時候我跟白大呆子還在那邊爭論風動幡動的,結果吵到禪師那邊,禪師說不是風動不是幡動,是任者心動。呵呵呵,你當時還跟蕭衍在那邊題了詩我們不如去看看吧?”
“好啊”少年看著百里青鋒,微笑著回答。
桃靨山上,林笑和麒光面對面站著,桃花落滿衣襟。
“他忘了他全忘了”麒光仰頭看著滿天花瓣,淚流滿面。
林笑看著麒光,目中現出深深的哀憫。
“我不後悔,也不難過至少他曾經愛過我”麒光笑著,淚洶湧地落下,慢慢伸出雙手,一步一步走向林笑,慢慢沒入林笑身體。
林笑閉上眼睛,渾身一震。
“父親,你贏了”林笑對著虛空,一笑。
“孩子,我這就把身體還給你”梵真的聲音裡帶著笑意,從悠遠的天際傳來。
少年的身體猛地一陣哆嗦,林笑看著面前的百里青鋒,面上現出一絲憂傷。
“哈哈哈哈”龍煊燁指著影照池中百里青鋒笑嘻嘻的樣子,忍不住放聲大笑。“他真是個傻瓜!”
“呵呵呵,恭喜陛下,賀喜陛下”!六出也一臉激動地恭賀著龍煊燁。
“走吧!這下朕就放心了!”龍煊燁站起來,抱抱小麒麟,心滿意足地說:“我們去主持麒賢的和親大典吧!”
“想不到,智顗禪師竟然已經坐化了”百里青鋒看著面前一個小小的靈塔,悲嘆一聲。
林笑看著他,也跟著嘆了口氣。
百里青鋒在智顗靈塔前跪下磕了幾個頭,站起來,看著對面山石壁上雕鑿的浮屠,說:“那一年,我們就在這裡聽禪師講經呢”
林笑看著山壁上大大小小的石窟,端坐在石窟裡的大大小小的菩薩面帶莊重的笑容,沉靜地看著他們。
“那裡,還有你們的題詩”百里青鋒當先而行,走過不遠,果見一處白山壁上有不少題詩。
“暮雲收盡溢清寒,銀漢無聲轉玉盤。此生此夜不長好,明月明年何處看?蕭衍大勵二十二年題壁。”百里青鋒讀著上面的詩,嘆道:“這是蕭衍當日觀了月後題的他這人,每每做此種哀婉之辭,現在想來,那些都十分不吉利阿總髮亡國之音,難免成了亡國之君。噫,左邊這首是你作的”
“肩輿任所適,遇勝轍留戀。焚香引幽步,酌茗開淨筵。微雨止還作,小窗幽更研。盆山不見日,草木自蒼然。忽登最高塔,眼界窮大千道人亦未寢,孤燈同夜禪。好詩,好詩,你的胸襟筆觸總是強過蕭衍的對了,你那句道人亦未寢,是不是說我們那晚秉燭談經那回?”百里青鋒看著林笑,笑問。
“嗯。”林笑看著百里青鋒,麒光的記憶泛起,那句詩,是那日和百里青鋒偷情後所作,所謂“道人亦未寢”,恰是道了他們二人那日的幽情。誰知梵真作了手腳之後,百里青鋒居然記成了秉燭談經?!本來百里青鋒入住此山寺,為的就是此地曾記錄了二人的情意,可是現在,全都變了味走了樣,他還記得要來此地看舊日題詩,卻已不再記得自己執著的目的。
林笑嘆了口氣,命人拿來筆墨,重新在壁上題了一首詩:“人生到處知何似?應似飛鴻踏雪泥。泥上偶然留指爪,鴻飛哪復計東西!老僧已死成新塔,壞壁無由見舊題。往日崎嶇還記否?路長人困蹇驢嘶!”
看著百里青鋒,暗道人生真似雪泥鴻爪,從此鴻飛東西,再無瓜葛!
高燒的紅燭照著曲靈煙輝煌的妝容。
映著滿室喜氣洋洋的紅,美的恍若天上謫仙,令人心旌搖動。
麒賢顫抖著手,深深吸了一口氣,用玉尺緩緩挑開曲靈煙鳳冠上覆面的珍珠簾。
曲靈煙的眼中漾著如水的光芒。
嬌豔的紅唇殷紅一點。
眉如新月,眼似碧玉。在紅燭的光線裡閃動著貓一般嫵媚誘惑的光澤。
“從今往後,你就是我的妻”麒賢看著曲靈煙,柔聲說著,緩緩吻住了她的唇。
一滴淚,在曲靈煙闔上雙眼的瞬間流下腮邊。
龍煊燁看著影照池的水面,輕輕伸手抱住小麒麟。
小麒麟乖乖地貼著龍煊燁的臉,也眨巴著大眼睛看著水面上麒賢和曲靈煙的親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