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娘”白櫟猶豫了一下,想想還是叫姑娘吧——其時他是很想叫“小姑娘”的,但是覺得可能會有點失禮,於是還是忍住了。
“姑娘想商量什麼?”白櫟笑笑看著她。
看著白櫟的笑容,雲心的心臟忽然猛跳了一下。
他的五官稜角分明,一雙彎彎的笑眉,兩個深深的酒窩,眼睛笑笑的,看著人的時候很暖很暖。
“我”雲心忽然覺得自己忘了自己想說的話了,怔怔看著白櫟。
“哥哥,可不可以把您買的千層糕分我們一斤?我娘生了病,姐姐說娘想吃千層糕”林閬急切地說。
白櫟不由挑了一下眉毛,笑著彎下腰摸摸林閬的頭,笑說:“真的?”
林閬用力點點頭,白櫟抬頭看著雲心,噗哧一笑,說:“好啊!就讓給你們吧!”
雲心看著他,紅了臉。吃吃道:“謝謝”
白櫟呵呵一笑,“只要千層糕?”
雲心看著他,紅著臉用力點點頭。
“其實花生酥也很好吃,你嚐嚐”白櫟一邊笑咪咪地說著,一邊拿了兩塊遞給林閬和雲心,“真的不錯!”
雲心看著他,下意識地把花生酥放進口中,林閬看著雲心,見她吃了便也把花生酥放到嘴邊,小小咬了一口。
“怎麼樣?”白櫟看著雲心二人,笑呵呵地問。
“好吃!謝謝哥哥!”林閬立刻大聲說。
“”雲心默然,她此時才回過味來,只覺滿口酥香,實為平生吃過最好吃的點心。“真好吃”
“把花生酥也給她們包一匣吧!”白櫟笑呵呵地吩咐小夥計。隨即拍拍林閬的小腦瓜,說:“你娘會好的!哥哥送你們一盒花生酥,祝你孃親早日康復,好不好?”
林閬聞言又勾起了傷心,掉著大淚珠不說話。
夥計把點心麻利地撿好稱重包裝,雲心拎著點心,看著白櫟有點不好意思地說:“謝謝你了請問高姓大名?”
白櫟呵呵一笑,道:“在下越州白櫟。”
“哦我叫雲心”雲心嘿嘿一笑,不好意思地說。“我記住你的名字了,白梨。”
白櫟臉一黑,道:“姑娘,我不叫白梨,我叫白櫟。木樂,櫟樹的櫟。”
“哈”
雲心撓撓頭髮,面紅耳赤,旁邊的小夥計早就笑得渾身發顫,白櫟也不由失笑,搖搖頭,提了自己的點心,對雲心和林閬一笑,道:“先走一步,後會有期!”
林閬趕緊對他揮揮手,大聲說著“哥哥再見!”
雲心看著他,卻有些害羞地垂下頭,“後會有期”
過了一會,猛地抬起頭來,看著林閬說:“我們是不是再也見不到他了?”
林閬被她嚇了一跳,不由道:“他說後會有期,應該是能再見到的吧”
雲心嘆了口氣,“剛才我問他一句住在哪裡就好了”
“姐姐你也要給他看病麼?”林閬茫然地問。
“啊”雲心眨巴了半天眼睛,隨即苦惱地說,“是呀,問人家住哪幹嗎?沒必要啊”
小夥計看著自言自語的雲心,不由偷笑起來。
“姐姐,你覺得,千層糕好吃還是花生酥好吃啊?我娘會不會更喜歡花生酥?”林閬認真地看著雲心。
“”雲心摸著下巴,過了一會肯定地說:“花生酥!她肯定更喜歡花生酥!”
第六十六章 叵測
一段感情經常都有一段歡聲笑語的開頭,卻沒有歡歌笑語的結尾。
因為人心。
人心是這世上最難理解的東西。
它的上面附著太多自相矛盾的東西:善良和兇惡、誠實和欺詐、堅守和背叛。它們如此天衣無縫地粘合在一起,讓人不能作出準確的判斷。
太子覺得,自己還不能理解人心。
哪怕是自己的心。
這將是他一生都會追悔或者悲哀的事。
哪怕,他已經在人心的曲折中浮沉攀援了二十幾年。
接到曲靈煙的請柬時,他在猶豫,到底要不要過去。
太子妃恰好過來,問他在看什麼。
“北朔公主的請柬。”太子硬著頭皮儘量讓自己的語氣聽起來很自然。
“聽說那位公主對六弟十分不滿意?”太子妃問。“上次六弟還來和我說起,我看他意態十分消沉。”
太子點點頭,做出一副沉重的樣子。“七夕那日六弟顯出了些猙獰之態,被公主看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