起來。
屏著息。
專注地看著眼前的這個男人。
倏地!
男人睜開了眼睛。
在他就差一點要碰到的時候,那雙有如子彈般的眼筆直射了過來。
清明的,黝黑的,銳利的。
郝鑫的指尖收回,訕訕笑道:“沒睡呢?”
郝運像是看不見那隻舉在旁邊的手,蹙眉道:“明天回去就要開始忙,我今天得好好休息。”
郝鑫順勢收了手:“知道了。”
郝運閉上眼之前將頭轉到了另外一邊。
郝鑫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也將頭轉向了窗戶。躁動的心被清冷的話打擊後,終於安靜了下來,看來這次可以睡著了。所以說啊,人就是犯賤!明明知道是這個結果,還要去試試,試完了,不出所料了,這下滿意了吧?
機艙裡安靜了下來,飛機在天空平穩地飛行著,空姐每隔半個小時會出來看一圈,然後會體貼的推醒打呼嚕的乘客,歉疚的做出一個安靜的手勢。
郝運在這片寂靜中,轉過了頭,看著郝鑫定定出神。
他承認,被郝鑫喜歡著,他是高興的。
可是,更多的卻是焦慮。
今天他想了很多,無論如何去想,最後的結果都只有一個——自己不可能回應郝鑫的感情,絕不可能!
可為什麼不甘心?甚至有些害怕?感情這種東西最折磨人的地方不在他求而不得,而是當求而不得之後,便一切都化成了虛無。當自己堅持下去後,郝鑫會不會就此從自己的生活中脫離出去呢?徹底消失的無影無蹤?這樣的結果自己能不能夠承受?永遠的失去自己這世上最後一個親人?
為什麼要讓感情變樣?
郝運不明白。
明明他們之間已經有著足夠的牽絆了,為什麼還要再加上情慾和衝動?難道不會覺得噁心嗎?從小就見著的人,以親人相處的人,怎麼能有情慾?
郝運幽幽嘆了一口氣,痛苦地閉上了眼。
第二天一早,客機抵達了敘利亞首都機場,郝鑫和郝運交上證件,直接在機場內轉乘軍用航班,很快回到了前線。
這幾天敘利亞的局勢相對穩定,但是根據之前的戰場規律,反叛軍顯然正在醞釀下一波的進攻,歐盟軍隊都在嚴陣以待,而傭兵組織則針對之前反叛軍深入敵後的暗殺行動制定新的對策,依舊十分忙碌。
郝運一回到敘利亞就一頭栽進了工作裡,連個人影都看不見。
郝鑫則大大咧咧的和雷神當無業遊民,每天必做的事情就是去看洪力和鍛鍊身體。
洪力已經可以下床了,冷酷的像殺人犯一樣的臉不知道為什麼看起來順眼了很多,至少在郝鑫面前如此,會笑的很自然,也會開玩笑,有著一個典型軍營漢子的形象。洪力對郝鑫的槍法推崇備至,不但希望和郝鑫學學,甚至對主機板和孔雀不止一次提出邀請郝鑫加入“利劍”,成為隊裡的第一狙擊手,這樣他就可以放心的把後背交出去了。
郝鑫也想回“利劍”,但他畢竟是傭兵團背後的真正老闆,再加上郝運的關係,就算他想上戰場,主機板和孔雀也不會同意,所以有些猶豫。
主機板似乎也仔細想過,在他回國的一週後和他詳談了一下,最後他以後勤人員的身份加入了“利劍”。
雖然這個結果不盡如洪力之意,好在大家現在算是一個團的兄弟了,所以在聽到訊息的當天,洪力宣佈出院,回到駐地後買了幾瓶好酒,慶祝郝鑫的加入。
那天沒有執勤的兄弟都喝了些酒,因為洪力的關係,對郝鑫的態度也是親暱的不行,一副兄弟穿一條褲子的豪爽態度,於是那天郝鑫、雷神和洪力都沒少喝。
兩個字,開心!
無獨有偶了。
這天,忙碌了一週的郝運終於得到了半天的假,準備拿些工具去前線,所以就回來了。
郝鑫的事兒他一直沒忘過,雖然很好的被公事給壓了下去,但是當夜深人靜的時候,他所想的只有那一件事,日夜煎熬的幾乎讓他身心憔悴。
可是當他緊張不安地回到第二城市的傭兵駐地後,看到的卻是郝鑫喝得醉醺醺的畫面,那笑開的眉眼似乎不帶一絲的陰霾,纏繞在自己身上的夢魘在那張醉臉上看不到一絲一毫。
本來打算悄悄回來再悄悄離開的郝運改變了主意,一通電話,把同樣喝得醉醺醺的雷神給叫了上來。
雷神大著舌頭說:“慶祝!慶祝鬼才加入‘利劍’!”〖TXT小說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