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
韓安靈有些慌,心想:要是讓我爸爸來領我,肯定會先揍我一頓的。
胡清語看他的神色,聲音溫柔地說:“小孩子,離家出走是不對的,說謊更是不對的。叔叔帶你回去,你家裡人肯定等著急了,”
韓安靈低頭沉默片刻,然後抬頭望著胡清語的眼睛說:“叔叔,我想去你家裡,替我的朋友取走她的東西。”
胡清語有些疑惑:“你的朋友是?”
韓安靈慢慢把書包從肩膀上取下來,一邊拉開拉鍊一邊慢慢說:“這個就是我的朋友。”他把書包裡那株半枯萎的玫瑰戀連同花盆亮出來給胡清語看了一眼,又重新拉上背在肩上。
胡清語一向溫和英俊的臉上出現一瞬間的吃驚,然而很快遮掩過去。他勉強保持鎮定地說:“你胡說什麼?”
韓安靈一直盯著他的臉,此時無所謂地聳聳肩,語氣輕鬆地說:“我可能認錯人了,先生,再見。”說完腳步輕快地離去。
韓安靈走在大街上,低聲和玫瑰說話。玫瑰輕聲問:“安靈,如果你們動起手來,你能打過他嗎?”
韓安靈雙手插|進衣服口袋裡,慢吞吞走著:“我不知道,我沒和人打過架,不過,我能一手把獒犬掐死,這個算不算很有力氣?”
玫瑰想了一會兒說:“我也不知道,不過,獒犬怎麼能和胡醫生相比呢?他可厲害啦。”
韓安靈想了想說:“那我就找我爸爸幫我,我爸爸最厲害了。”偷偷回頭看了一眼,他有些擔心地說:“如果那個胡醫生沒有追上來怎麼辦?”
玫瑰在他耳邊輕聲說:“噓,他過來了。”
話音未來,一輛黑色轎車緩緩滑到韓安靈身邊。車窗玻璃開啟,胡清語發出簡短的命令:“上車。”
胡清語表情很嚴肅,一言不發地帶著韓安靈走進自己住的公寓。他所在的社群很高檔,一路假山噴泉,和韓安靈住的普通居民樓不是一個檔次。然而韓安靈被胡清語嚴肅的表情感染,也無心欣賞四周景色,跟著胡清語一路跌跌撞撞往前走。
到了門口,胡清語掏出鑰匙時,很慎重地對韓安靈說:“安靈,一會兒進去了,看到什麼都不要好奇,叔叔是好人,叔叔只想讓你把花盆交給我。”
韓安靈點點頭:“叔叔,你放心,我取回我要的東西就把花盆給你。”說著用手輕輕撫摸瑟瑟發抖的書包。
胡清語一邊把防盜門開啟一邊疑惑地說:“你究竟要拿什麼東西?我真的不知道。”
胡清語的家大大出乎韓安靈的意料,房間很大很空曠也很陰暗,因為所有透光的地方都被密封了。這個房間看起來就像是一個只有一個開口的巨型罐頭。
胡清語很習慣地摸索著開了牆壁上一展壁燈,屋子裡才有了一絲光亮,他把韓安靈從門口拉到客廳,兩人坐在沙發上。這是一個裝潢很典雅氣派的房子,然而處處透著一股陰鬱古怪。韓安靈憑著敏銳的感知能力,察覺到屋子裡應該還有第三個活著的生物。
胡清語在昏暗的燈光下依然彬彬有禮,起身給韓安靈倒了一杯橙汁,微微有些抱歉地說:“我這裡只有這個了,不知道你愛不愛喝,要吃糖嗎?”
韓安靈搖搖頭,雙手捧著杯子,他微微有些遲疑地問:“玫瑰我能喝嗎?”
玫瑰自從進了這個屋子就一直哆嗦,是害怕到失控的地步了,此時結結巴巴地說:“我不知道。”然後聲音帶著哭腔:“安靈要不咱們走吧,我害怕我天哪,我不要屍體了,咱們走吧。”
玫瑰的膽怯反倒讓韓安靈充滿了勇氣,他故作鎮靜地拍拍書包:“別怕,咱們不怕他們。”
胡清語坐在沙發對面,一直很好奇地看著他,猶豫著問:“你你在自言自語嗎?”
韓安靈看他一眼,他其實是個很不會玩心計的孩子,此時心裡並沒有什麼好的辦法,只是想:我就把玫瑰的事情告訴他,讓他把屍體都交給我。他要是願意給呢,我就找個地方好好安葬玫瑰,他要是不願意那我只好和他打一架了。
韓安靈把杯子放到桌子上,雙手交叉疊放在腿上,望著胡清語說:“叔叔,我給你講個故事吧。”
韓安靈把玫瑰的故事換了人名,原原本本講給胡清語。胡清語斜靠在沙發上,擺出一個很舒服的姿勢,面帶微笑,很耐心地聽著。
最後,韓安靈一臉悲憤地講完了這個故事,然後期待胡清語出現惱羞成怒或者驚慌失措的表情。但是胡清語沒有,他臉色平靜,端起桌子上的一杯熱茶,很有教養地啜了一口,然後問:“沒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