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話沒說完,頭頂傳來男人不懷好意的輕笑,男孩立刻生氣地轉過身不理他。
☆、大戲開幕
龍山然站在自己臥室的窗臺,清晨的陽光鋪面而來,他身材挺拔,寬肩窄臀,一雙腿修長筆直,濃重的眉毛下一雙寒星一樣的眼睛,英挺的鼻子,薄薄的緊抿的嘴唇。一襲暗金色的睡袍讓他看起來猶如中世紀年輕的國王一樣。
他已經很適應現在的身份,曾經是一個狡詐的以吃同類魂魄為生的野鬼,如今扮演一個大少爺,自然不會很難。只是他以前身材瘦小,現在對這具高大的身體有些難以駕馭。
龍老夫人披著金色條紋的睡袍,一張臉因為沒有化妝而顯得蒼白松軟,捲曲金黃的頭髮亂蓬蓬堆在頭上,髮根因為沒來得及染已經顯出白色。她站在一樓指揮傭人把早飯準備好,然後親自去二樓叫醒兒子。
“龍龍,”龍老夫人開啟門,一手搭在門把上,慈愛地望著兒子的背影:“來吃飯了。”
“哦,”龍山然扭頭答應,衝母親一笑。
龍老夫人瞬間臉色灰白,猶如被冰水澆了一遍。
龍山然身體背對著房門,頭卻轉了一百八十度,直直地面對她,臉上帶著微笑,以一種詭異驚悚的姿勢望著她。
“啊——”二樓傳來一箇中年婦女的尖叫,隨後是踉蹌慌亂的腳步聲,幾個傭人驚疑不定地準備上樓看,就見伴隨著女人的驚叫,一個龐大的身軀從樓梯上骨碌碌滾下來,隨即停在地板上不動了。
樓下的傭人認出那是老夫人,立刻驚叫著四處奔走。
樓上再次傳來腳步聲,龍少爺高大的身影出現在眾人視線裡,他先是快步走到老夫人身邊檢視一番,隨後呵斥住亂喊亂叫的傭人。對正準備打電話的一個人擺擺手,他用哀傷的語氣說:“不用叫醫生了,媽去世了。”
一輛銀灰色的車緩緩在一條衚衕穿行,這裡是舊城區,四周很多古色古香的四合院,門口兩塊青石板,旁邊幾株夾竹桃與月季。幾個穿著上年紀的老人牽著自己的孫兒,坐在門口曬太陽。穿著小老虎衣服的孩子對著嶄新的轎車撅著嘴吐泡泡。
顧朝暮慢慢打著方向盤,身旁的初五身體僵硬,一雙手放在膝蓋上抖得厲害。顧朝暮伸手攥住他冰冷顫抖的手,安撫道:“別緊張,到時候我跟伯母說幾句好話,要是她打你,大不了下次再來。”
初五不動聲色地掙開他的手,眼睛望著前方,低聲嗯了一下。
車子停在一幢普通的四合院門口,大門敞開著,陽光灑在門口的道路上,幾株月季花在料峭的寒風中開著粉紅粉白的花朵。月季花下的青石上,一個四十多歲的婦人穿著厚厚的棉衣,神態安詳,懷裡半摟著一個兩歲多的小男孩。男孩穿著可愛的兔子裝,腦袋上是粉紅的絨毛耳朵,他手裡拿著一個小塑膠袋,嘟著嘴認真地把裡面的果凍掏出來,依依不捨地遞給婦人一個,小聲說:“奶奶一顆,其餘的都是我的。”說著把塑膠袋揣進懷裡,狡黠興奮地笑。
車裡的兩人靜靜看了一會兒,顧朝暮猶豫著問:“小五,你不是獨生子嗎?”
初五臉色蒼白,大眼睛裡含著淚水,鼻翼急促地扇動。他猛然推開車門,不敢往前走,用哽咽的聲音喊:“媽媽”
小男孩抬頭看他們,嘴裡“喔喔”叫著。婦人愣了片刻,站起來,直直望著眼前的男人。
初五眼淚大顆大顆滾落下來,上前走一步,他像受盡了委屈和苦難的流浪孩子,斷斷續續地嗚咽:“媽媽媽媽媽”
就在初五準備走過去時,婦人抱起好奇的小男孩,大步走進院子裡,大門狠狠被關上,發出一聲巨響。
初五踉蹌著撲過去,像個小孩一樣拍著大門,急切地哭泣:“媽媽,我想你你看看我你開門看看我。”
初五把頭抵在大門上,心力交瘁,孤苦無依地呢喃:“媽媽,你聽我解釋呀,我不是有意學壞的,我是被壞人抓走的,媽媽”
門閂微動,大門開啟,一個微胖的青年走出來,尷尬地望著門口的男人,搓搓手,他侷促地開口:“表哥”
初五抬起淚眼朦朧的眼睛,臉上全是水淋淋的淚痕,聲音卻已經恢復平靜:“小軍,你和我媽住在一起?”
“嗯,姑媽一個人太孤單了,我爸讓我陪姑媽住。”小軍小心翼翼地打量初五。他這個表哥在親戚裡充滿了傳奇色彩,很小的時候,親戚們常拿這位表哥做榜樣教訓自己孩子:你看人家學習好,又聽話,鋼琴書法都在全國拿過獎,連大學都是全國數一數二的。而就是這位天之驕子的表哥,據說是剛上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