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下子好了,只要抓了這人就好了。”
“城主大人肯定派人抓他啦。”
“哎,城主大人不怕報復嗎?聽說血星傭兵團的其他人都是些亡命之徒。”
“怕什麼?城主大人手握重兵,還怕區區幾個傭兵?”
“這種垃圾,早該死了!”有人不屑到。
“你說什麼?”耳邊突然傳來一個聲音,那人想也不想地答,“這種人,無惡不作,跟盜匪一樣,早該死了!”
周圍人突然傳出一聲驚呼,那人還未明白過來,身體就被狠狠地揍了一拳,立即躬得像顆蝦米一樣。痛呼一聲抬頭,就看到剛才那名出眾的少年去而復返,面露怒色,狠狠地瞪著自己。要不是有另一個男人拉住他,估計自己又得捱上一拳。
“你幹什麼打人?”那人莫名奇妙地被打,心裡惱怒,看到對方是個少年,就擄起袖子,準備反擊回去。
“我就打你怎麼樣?”菲羅克斯不顧諾頓一直拉扯他,怒氣衝衝地吼到。
“你!你打人還有理了?”那人非常生氣,被菲羅克斯頂一句,原本看在他是個美少年的份上不計較,現在也被激怒了。
周圍的人連忙勸架,紛紛安慰那人,說菲羅克斯的不是。剛剛還覺得這少年非同一般,身上有股貴氣,沒想到他居然會動手打人,心裡不由看低幾分。
周圍議論紛紛,諾頓也不好太過偏袒菲羅克斯。無論怎麼看,這次都是菲羅克斯的不對。
諾頓連忙壓著菲羅克斯的頭向那人道歉,“不好意思,弟弟不太懂事。”
菲羅克斯拼命掙扎,死不認錯。那人面色難看。周圍的人也交頭接耳,覺得這少年太過囂張。
“菲羅克斯!”諾頓低呵到,“道歉!”
他這聲雖然小,但有股不容反駁的力量。菲羅克斯停止了掙扎,停了半天,才好不容易憋了個“對不起”,而且說完後,就直接掙開諾頓快步走開了。
他心中很煩亂,他也不知道自己怎麼了。聽到別人咒克利斯去死,突然從內心深處迸發出一股無法抑制的怒氣。
死,是一個多麼沉重的字眼!
不管是可能已經死過一次的陳潘,還是經過狩獵場生死掙扎的菲羅克斯,都深深地瞭解到,死,是一件多麼可怕而沉重的事。
而生,又是一件多麼了不起多麼珍貴的事情。為什麼這些人可以這麼不在乎地咒人去死?為什麼要把死那麼輕鬆地掛在嘴邊?
還有克利斯的事,他相信自己的判斷,克利斯絕對不是殺人兇手,這些人就憑一張紙,幾個蚯蚓一樣的鬼畫符,就判斷人是殺人兇手?太可笑了吧?
菲羅克斯心中煩惱的另一件事是,他並不瞭解克利斯。除了名字,其他的一無所知。
他早就知道克利斯不是什麼好人,在狩獵場的時候他就知道。那時候他剛來到這個世界,最初對他略微善意的人就是克利斯。外人不會明白,那一點兒輕微的善意對他是多大的幫助。
是救命的藥物!
菲羅克斯握了握拳頭,剛來到這個世界的時候,彷彿一個初生的嬰兒,不瞭解一切,還發現自己被投入鬥獸場,面臨著不知生死的日子。
還變得不是自己。
那時候經常迷惑自己的身份,經常迷惑這個世界的一切,感覺那麼不真實,彷彿一覺醒來,就會是做夢一場。放到現代社會,就會被判為心理嚴重障礙吧。
曾經一度想過要殺了自己,結束這個不知所謂的人生,了斷一切痛苦與虛幻。可是
人的本能還是存在著,當面臨著決定是否自己生死的時刻,人都會猶豫、懷疑,心理暗暗希望有人阻止自己做傻事,又希望沒有任何一人發現,獨自糾結在自己的世界裡。
在牢裡,在糾結的那段時間,亞利亞只會捉弄他,路易斯一直生人莫近,阿拉乙根本沒把他放在眼裡,只有克利斯,偶爾會不在乎地和他說說話,哈哈大笑,把他當做小孩子看。他確實是什麼都不在乎的。他一直就是這樣的人。
也是那段時間,他才從那種陰鬱中走了出來。現在回頭想想,都覺得那時候的想法很可怕。死,真的是個很可怕的字眼。
他覺得絕大部分應該歸功於克利斯無意間流露出來的愛護。
有這樣一個現象,破殼而出的小鴨子把最先看到的氣球當成了自己的媽媽。是不是人類也存在這種本能,把剛出世時看到的第一個對他好的人當做最親近的人?
這個世界對他是那麼陌生,又是狩獵場那樣嚴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