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嬤嬤急著回頭全何鳳玲,“夫人,您可千萬別生氣!千萬別想不開啊!”
何鳳玲已經掉了好幾缸子眼淚了,那一聳一聳的肩膀,看得出來,她是有多傷心。
莫蘭一吐氣,說道,“母親,你也不用傷心。我就老實告訴你吧,兩年前,何家只剩下最後一個綢緞莊,是我叫舅舅,把綢緞莊賣給了唐家的。”
何鳳玲淚眼一收,問,“什麼?”
莫蘭解釋說,“唐家老爺就是希望咱們何家破產,所以不管咱們怎麼閃躲,那老頭子都會想盡法子折騰我們的生意。與其被他們一天天拖垮,還不如雙手奉上!我把店鋪,用兩倍價格賣給唐家,那唐老爺子覺得,只要收走了咱們的綢緞莊,就算徹徹底底把咱們何家,從北城首富的位置給擠下來,所以他欣欣然的給同意了,原本成本只有兩萬多的綢緞鋪,唐老爺子眼睛眨也不眨一下,果斷給了我五萬兩整。”
“啊?”何鳳玲又吃驚地說,“阿平他怎麼沒有跟我說?”
阿平,就是何平,是何鳳玲的弟弟。也就是莫蘭的舅舅。
莫蘭輕聲說,“是我叫他不要說的。我不讓他說的唯一目的,就是不希望你操心,也不希望你把我的事,給說漏嘴!舅舅他並不是拿著賣掉何家家產的錢,出去跑路了,他是幫我去外城,收攏人才,幫我收購一些我需要的東西!如今,我賣給唐家的那綢緞莊,五萬兩的本錢,我把它擴大到一定規模了。而我接下去,要把它的規模,繼續擴大下去。孃親你叫我嫁人?我嫁了人,我還能這麼自由的發展我的事業麼?再說,你覺得我嫁了人之後,能得到幸福麼?娘你沒看見,我可是一直在努力著讓自己過得舒心滋潤,你要是想用你那迂腐的想法限制我的生活。那才叫害了我!像你那樣躲在房間裡日盼夜盼丈夫來臨幸你,每天每夜只知道守著你的大夫人的位置,整日整夜被三夫人擠兌後痛哭流涕的憋屈生活。你一個人過了一輩子,就足夠了。你心甘情願過這種生活,我也懶得和你多廢話什麼。只是我的未來,該由我自己掌握,而不是由你這個失敗的母親來控制,你明白了麼?”
莫蘭一字一句,何其威嚴。何鳳玲身為莫蘭母親,竟找不出一句話出來反駁她。
何鳳玲揪著心口的手,哆嗦個不停,“女女兒啊!你怎麼變了?”她的寶貝女兒,什麼時候變得這麼有能耐了?她怎麼一點都沒察覺到?兩年前,她竟然叫何平把何家最後的綢緞莊給賣給了唐家?兩年前到底發生了什麼事啊,竟然讓她女兒有如此大的轉變?
莫蘭一拍何鳳玲臉頰,哄著說話,“娘,如果你真為我著想,那麼,你就乖乖聽我的話吧,好嗎?”
何鳳玲嘴皮子又一哆嗦,“什什麼?你想要娘怎麼做?”
“去寺廟吧。靜修佛門,帶髮修行,等我哪日有能耐一手遮天的時候,我親自上寺廟裡去接您回來!而在這之前,你留在這個家裡,就是我的累贅!我的心還必須牽掛著你,束手束腳,放不開膽子做事!就像今晚,如果我去跟爹爹請罪,就算爹爹處置了我,他也不開心,他依然會拿你開刷。所以”莫蘭把話頓下,意思是叫母親自己思考。
這世上,哪個女兒敢這樣子跟自己孃親這麼說話?竟然反過來勸她閉門修佛?何鳳玲聽見那話後,心頭震驚不小。
不過靜下心來想了下後,何鳳玲覺得莫蘭的話,說得一點都沒錯。她自己過著那般悽慘的生活,她有什麼資格去勸說女兒嫁人?而且女兒這麼能幹,她又這麼無能!她在女兒身邊,只是拖累她而已!
女兒她自己有自己的想法,她還是不要干涉的好!遁入空門,未必不是一件好事。
何鳳玲心裡再三掙扎過後,她想通了。
何鳳玲側頭就說,“乳媽,你現在就去屋裡收拾收拾東西,我們去慈寧寺靜修。”
劉嬤嬤聽了,軟綿綿的說,“大夫人,您也開始跟著大小姐胡鬧了?”
何鳳玲把手一抬,說了句,“啥也別說了。我這個做孃的,從一開始就沒能耐保護自己的女兒,以後我也不能再給女兒拖累。照著蘭兒的話說,我遁入空門會讓她無牽無掛放手去拼搏自己的命運的話,那我姑且就試一試吧!”何鳳玲說道這兒,她回頭,握著莫蘭的手心,懇切的說,“女兒啊,你要答應孃親一件事!”
“娘,你說。”
“無論如何,一定不要讓自己委屈了。”
莫蘭微磕的眼簾底下,隱隱有些溼潤,她那唇畔處,勾出一道不著痕跡的弧度。
“放心吧,我絕對不會讓自己受委屈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