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琪琪,跟著我走,別慌別怕。”趁著林琪下轎的功夫,方清越在她頭頂低聲說道。
他聲音雖低,別人也沒聽到,可這卻瞞不過跟在林琪身邊的喜娘,那喜娘低喝道:“新郎官別說話,在入洞房前,你們是不能說話的,這是規矩。”
“好。”方清越心花燦爛,答應的很痛快。
林琪蒙了蓋頭,什麼也看不見,只有在低頭的時候,看得見方清越的大腳和衣角。無奈之下,只得亦步亦趨的跟著方清越走。
跨過門口的火盆,又象扯線木偶一樣拜過了天地,鬧鬧哄哄好一陣,林琪才被方清越用紅綢牽著,送入了洞房。
進了洞房以後,林琪和方清越並坐床上,有喜娘拿著金錢彩果等物,向著床上和兩人身上拋灑,嘴裡還唸唸有詞,什麼“灑帳東,灑帳西”“一撒栗子二撒棗”之類的喜詞,把床上灑的滿滿的,這才收了手。
撒完帳子之後,喜娘從方清越和林琪頭上各剪下一綹頭髮,然後系在一起,挽成個同心結,寓意這兩人百年好合,永結同心,是結髮夫妻了。
據說這個程式納妾是沒有的,只有原配妻子才會有這個待遇。
撒帳結髮結束以後,方清越被請出去招待客人了,房間裡只留下了林琪、喜娘還有半夏。
辛苦折騰了半天,林琪口都渴了,聽見屋裡沒人了,這才低喚了半夏一聲,讓半夏給她倒碗水喝。
剛喝了一口水,就聽見外面有人輕輕敲門,隨後一個聲音喊道:“琪琪,我可以進來嗎?”
在方家叫她琪琪的,除了方清越,只有她的畫畫師傅晚煙了。
林琪吩咐了一聲,半夏開啟了門。
一陣淡香襲來,林琪就看見自己眼前那塊地上,出現了一雙紫緞繡花鞋。
“琪琪,恭喜恭喜,新婚大喜。我早就知道,你這個小傢伙,早晚得成為方家的人。”晚煙笑嘻嘻的說著,然後塞了個東西過來。
“早晨沒吃飯吧?先吃個雞蛋解解餓。放心放心,半夏把著門呢,沒人看見的。”
林琪把那東西拿到蓋頭裡看了看,才發現這是兩個用絲帕包著的已經剝好的雞蛋。
從早晨到現在,林琪只吃了一口和合餅,朱七娘就什麼也不讓她吃了。這主要是怕她坐轎或拜堂的中途想上廁所,那就不雅觀了。
經過這緊張又拘禮的半天,林琪早就餓了,對於晚煙的雪中送炭,林琪自然是得道謝的:“晚煙姐姐,謝謝你。”
晚煙卻笑道:“可別謝我,這是你的親親相公親手剝的,不過是讓我送過來罷了。”
見方清越想的如此周到,在這一瞬間,林琪忽然覺得有些甜蜜。
到底是從小就有情分,他對她照顧的,可真是周到!
在紅蓋頭下吃了雞蛋,林琪對腦袋上頂的這個紅蓋頭十分有怨念。
誰也看不到,吃東西喝水也不方便,這也太礙事了。
可惜再彆扭也得戴著,據說要等到晚上的時候,由新郎官親手掀起來,今天這整整一天,林琪都得戴著這個東西。
晚煙受了方清越的囑託,怕林琪害羞膽怯,就一直在新房裡陪著林琪。
雖說前後世兩輩子加起來心理年齡絕對不小,但這結婚畢竟是頭一次,所以林琪還是有些小緊張的。
晚煙這個熟人的存在,確實大大的緩解了林琪有些不安的心情,方清越的這個安排,不得不說是很體貼的。
方清越出去後,就一直沒再回來。
臨中午的時候,屋子裡來了好多長輩婦女,都和林琪說了幾句吉祥話,晚煙在旁邊介紹著,林琪蒙著蓋頭都一一稱呼了。
到了此時,林琪才明白,這紅蓋頭,絕對不是對新娘子的折騰,而是對新娘的保護。要不然面對面的看著這一屋子的陌生人,新娘子不羞死,也得鬱悶死。
中午的筵席,也在新房的外間擺了一桌,座中都是姑姨舅母姥娘奶奶之類的女性近親,林琪也象徵性的在筵席上坐了坐,給長輩們敬了一杯酒,然後又去床上枯坐了。
等房中筵席撤下以後,林琪的房裡越發的熱鬧了,方家的女性親屬輪著番的來新房裡看新人,整整一個下午,房裡就沒斷過人,好在林琪蓋著蓋頭呢,倒沒太過於害羞和拘謹。
此時此刻,林琪才知道不讓新娘吃喝是一件多麼明智的事情。新娘子不能出屋,這屋裡又這麼多人,想上個廁所行個方便,那可真是既不雅又失禮,主要是還很不好意思!
下午的時候,方清越抓個空兒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