過桓溫三次,但他那邊事務繁多,一直沒抽出空來見她。一次二次,桓姚還信以為真,到第三次,卻回過味來了。聽說桓溫在中秋宴上因玉衡山人的事遭了士族羞辱,這也是他此次如此惱怒南康公主的重要原因。但同樣的,作為直接涉事者的自己,恐怕也成了他怨怒的物件。
無法,桓姚只得去求荊州府上的第二大掌權者習氏。
她是以道謝為名義去拜訪習氏的,禮物上,蕪湖院拿得出手的東西都是桓歆給的,桓姚自然不好把人家兒子給的東西再作為禮物送回去,因此,讓李氏她們親手繡了一套團扇送了過去。
習氏客氣地接待了她,關心了她的傷勢,兩人坐著敘話倒也還頗為融洽。
桓姚試探著道:“二姨娘真是和善可親,若今後能常常和二姨娘如今日這般說話該多好!”
習氏也是個聰明人,聞絃音而知雅意,聽桓姚這樣一說,便知她的來意了。但她卻沒急著給她答覆,像是沒聽懂一般道:“你這樣乖巧伶俐,怕是少有人不喜歡你的。莫說是我這半老婆子,就連你三哥那樣自小冷清的性子,也是愛與你親近的。見天走這蕪湖院,倒比我這裡還勤快。”
說這話時,習氏雖是玩笑的口吻說的,看著桓姚的眼睛裡卻隱約有些冷意,是探究是質疑,還有些意味不明的警告。
自桓姚受傷,桓歆是從桓姚的延醫問藥到衣食住行全部包攬下來了,連支會都沒跟她支會一聲,就直接調了十幾個精挑細選的下僕到蕪湖院去了。擔心桓姚心情抑鬱,還陪著下棋說話,每日不間斷地堅持了一個多月,也就是如今幾天外頭事忙才去得少些。莫說是對異母弟妹,就算是她這個親生母親病了,他也未見得如此細心體貼過。
桓姚對上習氏如此神色,不由心中一凝,她萬萬沒想到,習氏和桓歆在對待蕪湖院上的態度大有分歧。桓歆對蕪湖院莫名的親善,確實叫人起疑。但她一直以為,那些事,就算並非習氏授意,也至少是經過習氏的同意的。但看習氏的反應,卻未見得如此。
“二姨娘說笑了,三哥對您的孝心,是眾所周知的。也是您教導得好,三哥德行高雅,才如此心思仁善,憐恤孤弱。我和姨娘,可都是受了您的大恩!”桓姚儘量笑得自然些,如是回道。
對此,習氏但笑不語,就像桓姚先前看到的是錯覺一般,繼續笑容柔和地跟她講著茶道。待了一兩個時辰,桓姚沒得到任何結果,反而還揣了滿腹疑惑。
回到蕪湖院,便聽說桓歆在正廳等她。
桓歆之前說過去丹陽辦事,倒是好幾天未見了。
經過病中一個多月的相處,桓姚跟桓歆的關係倒是熟稔了些。不管她心中有多少猜疑,至少面上情是如此。
面上含著笑,桓姚道,“三哥此行可還順利?酷暑天趕了幾百裡的來回,委實辛苦了!”
桓歆看她面色好了許多,出去之前吊著的石膏也拆了,想來是恢復得尚可,“手上好些了?”
“謝三哥掛懷。有勞周大夫一直照料著,如今已經能稍許挪動了。”手指也有了點感覺,但稍微一動,就會牽扯到手上的筋引起疼痛。是以,桓姚如今還不敢有大幅度的動作。
“在丹陽見得有家點心坊,裡頭的吃食倒還別緻,聽聞當地女兒家最是愛吃,便給你帶了些。”桓歆說著示意明楠將旁邊案上的一個十分巨大的包袱提過來,一樣拿出一盒開啟。
桓姚一看,共有十來樣糕點,盒子上雕著各式各樣精美的圖案,裡頭的點心有的是漂亮的花朵形狀,有的是圓形上頭印花印子,有的顏色紅紅綠綠,上下各鋪了一層油紙,看著乾淨整齊,十分賞心悅目。
其中有一樣,上頭似乎有些山楂,聞起來酸酸甜甜的,顏色有紅有白,倒叫人頗有食慾。
丹陽到建康,據說單程要四五天,從那麼遠的地方,大熱的天,給她帶這麼多易腐壞變質的即食點心來,倒讓桓姚不知該作何感想了。有心是有心,卻又頗有些不敢承受。
“不知你喜歡哪樣,便都買了幾盒。你且嚐嚐哪些合口味,叫人再多帶些。”桓歆道。
“三哥夏日暑熱,吃食最易腐壞,如今這麼多我都已經吃不了了,哪裡還需再買。我只留幾盒,其餘你拿去送給二姨娘和其他姐妹。”
桓歆聞言,似是思索了一番,才道:“叫人拿冰鎮著,可多放幾日。你若不想吃了,再叫人丟了便是”
桓姚其實歷來不愛這些甜膩的點心,李氏那邊也差不多,這一大堆東西,後來她就吃了幾塊便膩了,本打算給了底下的奴婢,知夏卻道,她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