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打算,她卻以為他是專門來看她們的。看著桓姚那雙清澈美麗盛滿感激的雙眼,他真是羞愧極了。
深恨自己往日手賤,一看到她就要上去捉弄一番。
桓禕連忙上去扶她,急急地道:“七妹妹快起來!快起來!我是你兄長,對你好是應該的!”
桓姚起身來,對他甜甜一笑,“四哥,快屋裡請,外面這樣冷,我竟讓四哥在外頭吹了這麼久的風,真是太糊塗了!”
第6章 初聞桓三郎君
將桓禕請進簡陋的正廳內,又讓曾氏去端了些熱水來。
桓姚見桓禕盯著掉了漆的舊茶盞有些皺眉,臉上掛著受傷的神情:“我們院裡的情形四哥是知曉的,拿不出像樣的茶湯和茶具,倒是委屈四哥了,你且將就暖暖手吧!”
她要討好桓禕,卻也不會把自己放到卑微的位置上,那樣他恐怕反倒會瞧不上。
桓禕見她失落的樣子,有些過意不去了,立刻解釋道:“七妹妹別想岔了!我沒嫌棄”為了證明自己的話,急忙捧起茶盞一大口下去,燙得一下子又吐出來。
桓姚見他窘狀,一下子便破鬱為笑了,“四哥慢些,別燙到了!”
“其實白水也很好喝!真的!”桓禕強調道,卻窘得面紅耳赤。
桓禕的小廝此時開口解圍道:“四郎君,您不是說,此次是來給七娘子和五姨娘送東西的麼?”
桓禕一拍腦袋,“哎呀!險些忘了!玉書快把東西呈給七娘子!”
原來這小廝叫玉書,桓姚深深看了那灰衣小廝一眼,這玉書生得白麵長目,竟是十分俊秀,整個人身形修長,氣質斐然,若不是說話時神情恭敬,又時不時一副卑躬屈膝的奴僕作派,其實倒比桓禕更像個大家子弟。
玉書從寬大的袖袋中一邊拿出一包東西,其中一樣是油紙包的,是幾塊甜膩油酥的點心,一看便是熱量高能飽腹的東西,另一樣是個鼓囊囊的大荷包,裡頭是幾樣瓷瓶裝著的藥丸子,瓶子上頭還有蠅頭小楷寫的藥名和用法用量。
東西全是放在那玉書的袖袋裡,而不是大喇喇地用包袱提進來,看得出,還是怕人瞧見。畢竟她們蕪湖院是眾矢之的,幫她們就是和南康公主作對。就算是桓禕,也是必須有所顧忌的。
如此細緻,絕不像桓禕這樣粗枝大葉的人能想得到的。
看起來,桓禕對這玉書的話很是信服,所謂準備的東西,與其說是桓禕的意思,不如說更像玉書的主張。桓姚細細看過,準備的這些藥,都是極對李氏的症狀的。
思及桓禕說昨天曾派玉書來打探情況,而剛才在門口,若非是玉書周旋得當,桓禕應該早就因南康公主的禁令退縮回去了思前想後,這玉書竟然似乎在幫她們。
雖然不知緣由,但對此時的桓姚她們來說,無異於雪中送炭。這份恩情,她便先且記下了。
桓姚鄭重向桓禕道了謝,同時也感激地看了玉書一眼,那玉書卻只是仿若不見般垂下頭不與她對視。
玉書說,自己還通些醫理。畢竟,眼下請大夫是十分困難,桓姚便讓玉書一起去看了病床上的李氏,順帶將藥和食物也送過去。
診治一番,除之前送來的藥丸外,玉書還列了另一種外用藥,約定了明天再給她們送過來。囑咐了曾氏藥丸的用法,幾人便又回到了正廳。
桓姚原還想著,若一見面便貿然求桓禕幫她他可能不會答應,便先和桓禕套近乎,等關係改善了待他離開前再委婉暗示他幫忙。卻不想,他們竟主動送來了她想要的東西。這一下,困境解了一大半,桓姚心中一鬆,更是打起全部精神應付起桓禕來。
“方才四哥也看到了,姨娘的臉這次傷得這樣重,就算好了,恐怕也恢復不到以往的樣子了。”桓姚低落地道。
她見桓禕方才看到李氏臉上的慘狀時,面露惻隱,所以再次提起。若這次桓禕來蕪湖院的事情瞞不過南康公主,到時候問起,桓禕恐怕不見得藏得住話。這樣強調一遍,也是為了讓桓禕將這情況傳到到南康公主那裡,也好叫她對她們放心,能有段時日不想起來為難她們。
桓禕笨口拙舌地安慰了桓姚一番,桓姚這才轉了話題,“方才聽四哥說,昨日府上為父親接風洗塵,可是闔府上下除了我們蕪湖院外都去迎父親了?”
桓禕點頭,“確是如此。”
“我們沒去,也不知父親可有怪罪”桓姚最想知道的是,桓溫對她們的態度。李氏在桓溫離府之前雖說失寵了,但只要桓溫對她還有幾分顧念,她們的處境應該都會好很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