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時間,正堂這兒哭聲震響。
這變故引得喬家下人都偷偷張望不已。
錢磊不顧儀態地拿袖子抹去淚水,拍拍喬維的肩膀,看了看喬蓁,篤定道:“你們莫怕,現在舅父來了,絕不容人欺負你們。”
喬老夫人看到他們平靜下來,也重重放下茶碗,“蓁姐兒,你是長姐,你來說說,這些年來我們喬家可有虧待你們分毫?”
“自是不曾”喬蓁飛快地道了一句,只是表情略有些僵。
錢磊頓時打斷道,指了指僕婦道:“我聽她說,你曾被人害了跌落假山,連延醫都要變賣身邊的財物,可有此事?”
一提及此事,喬家眾人臉色又是一變,當初他們做得太絕了,這在喬府隨便逮到一人就能問清。
“有”這是事實,喬蓁老實點頭。
“我還聽聞維哥兒病了,連藥也買不起”
喬維臉上神色一黯,之前的藥錢還要長姐拋頭露面賣琴來籌,這是他最為虧欠她的地方。
錢磊每一次開口問,喬蓁姐弟的神色就更是黯然,這些樁樁件件都是曾發生過的,喬老夫人等人也不好指責他們姐弟宣揚家醜。
錢偉豪握緊手,一臉憤慨地看著喬家眾人。
喬老夫人坐不住,起身道:“這都是喬姚氏做下的,我年紀畢竟大了,一時不察,才讓那繼室剋扣了正室的子女,這事我已處罰過了,喬姚氏現在還關在祠堂裡面,你若不信可以親自去檢視”
“那你們喬家其他的叔伯呢?也年紀大了?”錢磊諷刺地道,“喬家的當家主母呢?她又幹什麼去了?你們家一直沒有分家,難道差點出了人命也當做不知?”
喬老夫人一時間被堵得說不出辯解的話來,喬家三位老爺臉色也跟著鐵青。
喬蓁卻是淚水漣漣,怎麼抹也抹不完?落在眾人的眼裡,更添幾分唏噓,就連喬老夫人心中對她產生的不滿也發作不出來,當著人家舅家的面斥責喬蓁,那更不是坐實了之前的罪名?
其實喬蓁這會兒心中也在叫冤,她不想哭得那麼慘的,可就是止不住要落淚,哭得兩眼像核桃她也難受。隨後才想到或許是這身體的原主殘留的意識在哭,把那慘死的冤屈都透過這聲聲討伐哭出來。
這麼一想,她的神色也隨之安然下來,就這讓身體的原主去發洩吧,希望那一抹殘留意識能放下執念早登極樂。
喬維本有了些許血色的臉頓時又蒼白起來,無聲地遞了條帕子給長姐。
錢偉豪對於這表妹,之前一直是心有腹誹的,明明早就知道他認錯鬧了笑話,她仍不糾正,看著他出醜。現在看到她哭得可憐,這淚水不像做假,心底到底是產生了一抹憐惜之情,再好強,到底仍是個姑娘家家。
錢磊一臉的心疼之色,安慰了幾句喬蓁,再度又把矛頭對準喬老夫人,“怎麼?你們之前不是說得那麼動聽,現在卻一句辯駁的話也說不出來了?”
半晌,還是四老爺先行站出,“這確實是我們這些當叔伯的疏忽”之前一直礙於面子,他沒有向喬蓁姐弟倆表達過悔意,現在這會兒卻不得不說,“我們對不起蓁姐兒她爹,也對不起他們姐弟,好在現在蓁姐兒度過了那劫難,也給了我們彌補的機會。”
大老爺的神色間有幾分不悅,這多大點事,就被錢家拿捏來興師問罪,人還不是好好地活著?
二老爺臉向著地面,心裡同樣不以為然,想著這段時日正妻老是吹的枕頭風,分家一事他原不贊成,無奈妻子越是分析,他越是覺得與大房拿著府裡的銀子鑽營了個從四品的官位,實在是欺人太甚,遂這段時日看大哥老是不順眼。
喬老夫人嘆息一聲,“這都是喬姚氏做的孽。”
“全賴在喬姚氏的身上也不穩妥。”錢磊的神色由急怒慢慢平息下來,只要有人出來認了就行,這就代表了喬家的理虧,遂朝兒子張了張手,錢偉豪會意地從袖中掏出一個盒子交到父親手中。
喬老夫人看了一眼,遂心中升滿警惕。
錢磊也不顧這老夫人是何想法?徑自把盒子開啟遞到喬老夫人身旁的桌子上,“這是當日舍妹出嫁時我們錢家給的陪嫁,單子裡面列得清清楚楚,舍妹去了,按律法這本來就應是他們姐弟的,現在還清老夫人做主點清代為歸還。”
這話一出,喬家大老爺與二老爺的神色都嚴肅起來,四老爺卻是鬆了一口氣,早就該把喬錢氏的嫁妝給了他們姐弟才是。
喬老夫人最怕見到這一幕,果然錢家是有備而來,猛地抬頭看向錢磊,嘴裡說出的是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