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是明月戲班,若是其他的戲班子,我還不去呢。而且你也知道,有李鐸在,有事兒的話他一定會幫我的。”
“哼,就是因為有他在我才不放心。我跟你說,我總覺得他這個人有問題,看上去奇奇怪怪的,你以後最好離他遠點。”
楊菀被她那嚴肅的語氣給逗樂了:“姐,你什麼時候也變成神婆了?”
“去,少給我打岔。”楊茗白了她一眼,接著說,“我是說真的,他這個人給人的感覺很假,不實誠,這樣的人,還是少打交道為妙。”
楊菀偷偷癟了癟嘴,但還是點了點頭。她這個姐姐,一向看人極準,只憑感覺,便可知對方是真好人還是空有一副好皮囊。但這一次,她倒希望是她看錯了。
“對了,今天娘難得的好說話呢。”她隨口說道。
“楊菀,你是真傻還是假傻?你當真看不出來她應下這件事情的用意?”
楊菀愣了一下,然後老實地搖了搖頭。
“戲院這種地方魚龍混雜,平民百姓能去得,公子少爺也能去得。若是楊蓮能在這些人中遇上個如意郎君”
“啊。”楊菀忽然驚歎出聲。
“現在懂了吧?她不去經商都浪費她那奸詐之氣了。”楊茗沒好氣地說,“也就你,傻了吧唧的,還真以為她轉性為你好呢?”
“那照這樣說的話,二姐你也可以去經商了,因為她想的,你也都想到了啊。”楊菀調皮地說。
楊茗定定地看了她半晌,然後嘆道:“菀兒,我發現你學壞了,莫不是許大哥教你識字連帶著把你的心地也給帶壞了?這可不行,明兒我就去找他去,問問他,到底把我那個純良溫順的好妹妹弄哪兒去了?”
楊菀一把拉了她,嘻嘻笑道:“我知道了,我會好好照顧自己的。我跟爹說過了,讓你五日後到城裡找我,他答應了。”
這次換楊茗愣住了:“五日後?”
“嗯。”楊菀笑,“可記得一定要來哦。”
半晌,她點了點頭:“嗯。”表情有些複雜。
第二日清晨,楊菀早早做好了早飯就帶著包袱出門了。楊茗跟著她一起去,不把她平安送到,她始終還是不放心。
見到李鐸,楊茗自然又是好一通交代。對著徐大娘的時候她倒是很有禮貌,看的李鐸連連嘆息,只道果然如戲文中所說,女人就是善變。
送走楊茗,楊菀跟著屏兒去了自己的住處。
明月戲班分為前後院,前院主要是戲樓,後院是大家住的地方。後院很大,除了單獨劃出來一部分是屬於花滿堂,其他地方大家進進出出一起生活倒也熱鬧。
屏兒一直跟著徐大娘住在西廂房,她這次離開,少說要半個月,索性就讓楊菀直接住在她的屋裡。雖稱不上是多好的房間,但相較楊家的那些個屋子,當真是好了不知道多少倍。
之後她又帶著楊菀到了廚房。明月戲班唱戲多是在下午和晚上,所以早飯開始的很晚,楊菀來的早,正好趕上廚房要準備早飯,她就跟在旁邊看屏兒做事,時不時幫一把,並在心裡細細記下這些事情。
徐大娘見她雖然個頭小,年紀小,但處處有心,手腳也麻利,心中也頗為滿意。等到做好早飯,屏兒收拾了東西要走的時候,楊菀對這裡的情況已經熟識了七七八八。
吃飯的人見忽然冒出來這麼個不認識的小姑娘,都很驚訝。楊菀雖然也不認得他們,但總是見人就笑,很知禮節,加上她那純良的摸樣,倒是讓人生出不少好感。
戲班班主她也見了,徐大娘告訴她,他姓劉,大家都叫他劉老闆,讓她以後也跟著這麼叫。
劉老闆三十多歲的樣子,小身板,總是一身長衫,配上一頂小圓帽,兩隻小眼睛看誰都閃著精光。
楊菀對他的第一印象,用楊茗的話說,兩個字:奸商。
果不其然,他見到楊菀後,第一句話就是問:“這小丫頭的工錢你給定了多少?”
徐大娘答:“六文錢。”
他頓時睜大了眼:“怎麼給的這麼多?”
“之前屏兒給的是八文。”
“她是個小丫頭,什麼都不懂的小丫頭,怎麼也不值這麼多錢!你當我們戲院是做什麼的?這麼多人,這麼多張嘴要吃喝拉撒睡,我養這麼多人容易嗎?你們真是不知人間疾苦”他說的吐沫橫飛,大有準備長篇大論的架勢。
楊菀忽然打斷他:“我會努力做工的。”
“啊?”劉老闆沒想到她會突然冒出來這麼一句話,一時有些不明所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