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得的是不說話就會死的病。”
這一下午,張參謀長抱著一桶大可樂拉著這二位絮絮叨叨地說了四個小時,桌上堆滿了竹籤子,那二位插不上嘴只能一直吃著,結賬走人的時候仨人眼睛都不能拐彎了,兩個讓烤串兒撐得,還有一個讓可樂撐得。
晚上站崗的時候,夜深人靜,潭海洋問張昭:“還講故事嗎?”
張昭指指嗓子,擺擺手。
“你和李小亞分手了吧?”
那位啞著嗓子問:“我今兒沒提這事吧?”
潭海洋說:“打小兒你碰上難受的事就逮誰跟誰絮叨,說的淨是不靠譜的話。”
張昭抱著沒子彈的八一槓,看著遠處黑漆漆的一片曠野,他問旁邊的人,“潭莊主,你說這忍著不說話,和忍著不難受,哪個容易啊?”
作者有話要說:看了大家的留言,有些話想說。很多朋友說張昭活該,的確,他是在為他自己的多情還債。也有朋友說看不出他對小亞有多深情,我覺得看文的朋友可能很多是南方人,南方男人和北方男人對女孩深情的表現是不一樣的。也許大家覺得男生每天對女朋友伺候到位,恨不得早上買好早飯在樓下等著,上哪都專車接送,生日紀念日一大把鮮花捧著才叫深情。北方男人很少會有這樣做的,他們甚至不會跟你說甜言蜜語,女朋友不開心的時候,也不會隨傳隨到。他們可能會帶女孩去吃哈根達斯八十塊錢一個球的冰激凌,但是覺得那是有錢燒的,還不如小賣部裡三塊錢一個的花心筒;他們可能會帶女朋友去二百塊錢一位的自助,但更喜歡的是夏天來一碗涼皮,看著女朋友把一碗都吃光,然後笑著抱怨一句“也不給我剩點兒”;他們可能會給女朋友買早點給她送去,但更通常地是帶女朋友去早點鋪,吃什麼自己點,女孩吃不下了,他不會溫言相勸多吃點對身體好,他會把你吃剩的油條混沌豆腐腦拿過來都吃光。。。。。。北方男人對女孩的深情,表現在他帶你見他所有的哥們兒,看著你跟他哥們兒相處的好就特高興。北方男人可能不像南方人那樣對女孩關懷備至,他們也不會創造氣氛,甚至會在跟你約會的時候,哥們兒一個緊急電話,就讓約會泡湯。但他會時常在哥們兒面前提到你,說我媳婦多好多好,很自豪。他會帶你去見他的親戚,比如張昭去東北老家拜祖墳的時候帶著小亞,這說明一件事,他心裡是把她當媳婦的,並不是隨隨便便玩的。
也許是地域人情的差別,讓大家覺得張昭這個人簡直就是一十惡不赦的混蛋,但他並不是這樣的人,他性格里有很多好的東西,希望大家能看到。
再次謝謝各位的支援!
看文愉快~~~~~~
第二十三章
禮拜天上午,宿舍裡一個人影不見,張昭抱著小板凳窩在屋裡看書。軍校生就是軍中的二桿子,一手握緊槍桿子,一手握住筆桿子,當然是為了應付考試。由於前陣子過的渾渾噩噩,吳老頭把他那門電子技術給關了,下禮拜補考。
宿舍邊緣人一號車推門而入,張昭看他面色不善,於是沒搭話縮回去繼續看書。一號車叫裘兵,同寢兩年,大家對他的印象就是封閉,自傲,不愛和人交流,臥談會都甚少發言。張參謀長一直覺得,裘兵肯定也是被家裡逼著來上軍校的,有壓迫的地方就有反抗,革命不是誰的計劃和理想,它取決於矛盾的激烈程度,比如裘兵的非暴力不合作,他經常不去上課。可教員們不約而同地選擇放水,反正掛多少門他最後也能畢業,何必給自己找麻煩。但吳老頭是個例外,裘兵的電子技術也被關了。
裘大爺除了不愛跟人交流外,還有一點讓大家不能理解,他能畫一手好畫。宿舍裡這幾位還停留在一個圓圈五根小棍兒就代表一個人,而裘兵能把一個人畫出人形,這簡直是飛機上的暖壺,水瓶(平)比較高。張昭看到過他畫的一幅素描,是一箇中年婦人,年輕的時候應該是個美人,在瑣碎的生活中漸漸磨去了光澤,眼神裡透著憂鬱。他不止一次看到裘兵坐在上鋪看那幅畫,他問過畫裡的人是誰,裘兵說是他媽。於是張昭聯想起某次臥談會上,裘兵說過他媽被越南人俘虜,他爸去把人搶回來的事。
裘兵站在視窗發了一會呆,忽然轉頭問張昭:“你今天有事麼?”
張昭舉舉手裡的書。
“陪我打會檯球。”
裘大爺主動跟人說話已經是驚世駭俗了,他還約人打檯球,換成許四一定喪失革命氣節了,但張參謀長一向寵辱不驚,他說:“我沒假,你請外出假了?”
“翻牆。”
於是那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