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民黨的政府工作報告並不是什麼機密檔案,陳克一直主張政治透明化。中國這樣的大國真正的敵人只有自己,外來的壓力已經不足以打倒中國。費盡心思對這些資料保密,還不如拿出來嚇唬嚇唬外國人。
日本方面也拿到了這些資料,聽北一輝說的認真,宇垣一成終於忍不住用嘲諷的語氣說道:“北君是來為人民黨歌功頌德的麼?”
北一輝搖搖頭,“我並不想為任何人歌功頌德,我只是想與諸位商討日本的未來。人民黨講階級,講階級覺悟。我認為日本的統治階級以及日本的資產階級或許懂得賺錢,但是都缺乏自己的階級覺悟。我認為這就是日本比不上中國的原因。”
聽著這“異端邪說”,日本三大勢力的代表都很不以為然。有些話他們並不想現在說出來,北一輝在中國時間太久,很多地方已經被中國化,或者說被人民黨化的太厲害。至少,他說話的時候,根本沒有注意使用日語中面對大人物時那複雜的敬語系列。不用這些敬語,就會讓人感覺北一輝彷彿和這些大人物是平等的一樣。
莫道前路無知己3章關東之殤(三)
“北君,你認為日本的階級覺悟到底是如何的缺乏?”西園寺問這個話的時候語氣很不自然,日語中既不缺乏階級這個名詞,更不缺乏覺悟這個詞彙,問題是把這兩個片語合起來就顯得頗為怪異。
北一輝立刻答道:“任何日本人的利益都是和日本這個國家息息相關。這個國家的利益則是整個日本的利益。而階級利益則是對現有利益的分配。每個階級都希望在整體利益中分到更大的一部分。然而想得到更多利益,就必須擴大整個日本的生產能力。在這方面,在下認為日本當下的制度並不合理。”
人民黨從不在階級利益上藏著掖著。陳克對資本主義的謊言極為厭惡,特別是他生活的時代中,金融資本更是撒下一個又一個彌天大謊,讓陳克對資本主義的嘴臉看得更加清楚。無論開出多少支票,或者在數字後面增加多少零,沒有人種地收割的話,地裡面絕對不會長出米飯饅頭。沒人抬轎,轎子也絕對不會自己行走。
所有金融都建立在實物生產的基礎之上,所有利潤都建立在勞動的基礎之上。這簡單直白的闡述,就足以打破資本家的謊言。讓生產力發展格外清晰的凸顯出來。加上近期人民黨在財產與資本方面的宣傳,更讓北一輝對於日本的理解深刻了不少。
資本家擁有資本,卻不等於資本家就是有錢人,很多資本家乾脆負債累累。生產出來的商品只有透過“驚險的一跳”,從商品變成貨幣之後,資本家才有了盈利。為了擴大市場,掠奪貨幣,殖民者們在全世界搶掠了幾百年。北一輝認為中國現在走的發展生產力,從內部挖掘潛力的道路才是日本應該選擇的正確道路。
原本北一輝認為革命就是幹掉日本頂層一小撮壞人,在認識到了以資本擁有權為劃分的階級理論後,北一輝反倒害怕起社會主義革命來。因為他想幹掉的是“竊取了地位的壞人”,社會主義革命要幹掉的是“資本家建立的體制”。北一輝並不認為包括中小資本擁有者是日本的敵人。所以他才冒著極大風險跑回來,試圖說服日本的資產階級能夠有“階級覺悟”。希望這些人能夠理解自己的利益建立在國家整體利益的基礎之上,繼而建立一個更加和諧的日本。
聽著北一輝用邏輯清晰的話闡述著“異端邪說”,其他三個日本上層人士根本沒吭聲。高橋是清完全能理解北一輝提出的經濟理論,西園寺公望對於北一輝提出的議會制體系下的政治協商很有共鳴。至於陸軍部的宇垣一成對於北一輝提出的國家上下一體的政治理念論比較讚賞。
三個人都贊成北一輝的某一部分理論,對於其它部分持完全反對的立場。三個人的共同之處則是完全反對北一輝提出的“階級劃分理論”。北一輝認為日本如果想達成進步,核心只能是資本所有者與無產階級勞動者這兩個對立階級之間的協調。
好不容易聽完了北一輝的敘述,宇垣一成起身說道:“我還有事,就先告辭了。”
西園寺公望本想說些什麼,最後什麼也沒說,直接起身走人。
高橋是清對人民黨經濟發展頗感興趣,他倒是就人民黨經濟發展與北一輝交談起來。聽了人民黨實施土地國有制,每個人都分到土地,並且透過生產隊方式組織更大規模的生產的細節。特別是那個三成農業實物稅,以及工業對農業的反哺,高橋是清就已經確定中國的經濟政策根本不可能照搬到日本來。
“北君,我想請問,你認為人民黨核心的經濟理念到底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