對這樣的發言,西園寺公望只是笑了笑。高橋是清明顯看到了西園寺的反對意思,他從軟塌上坐起來,“西園寺君,有什麼請明說。”
西園寺覺得疲憊感在緩慢的消失,他喜歡這家店,喜歡這個房間就是因為喜歡這個軟塌。即便在家裡面也嘗試過如此佈局,西園寺公望卻明顯沒有能夠達成這樣的感受,這不能不讓西園寺有些遺憾。更不用說店家所提供水煙與咖啡,那更是極大的享受。在這種舒適感中聽到高橋是清的疑問,西園寺心裡面不得不更加遺憾了一些。作為伊藤博文的弟子,作為日本政治的大佬,作為與山縣有朋弟子桂太郎齊名的日本真正的掌握者之一,西園寺很喜歡高橋是清,整個日本內閣裡面敢這樣與自己一起坐在軟塌上的就沒有什麼人。但是高橋是清考慮問題的時候過於在意國內,對世界局勢的變化並不敏感,對日本其他勢力的變化與態度不夠敏感,這不能不說是高橋是清的致命傷。
“高橋君,按照你的想法,日本在未來三四年中根本無力干涉中國事物。等日本熬過當下的艱難之後,你認為中國的局面會變成什麼樣子?”西園寺公望問。
“沒有力量干涉的話;中國變成什麼模樣都已經沒有考慮的意義。”高橋是清對此有自己的看法。
西園寺公望聲音不大,他不想這麼快就讓自己舒適感消失殆盡,“按照你的計劃,日本四年後能夠恢復力量。但是那時候人民黨掌握了中國,日本面對一個強大統一的中國。那時候日本除了被排除在中國之外還有別的選擇麼?那麼日本的前途到底在哪裡?”
“西園寺君,您也堅持要征服中國麼?”高橋是清問。隨著近幾年日本實力的上升,征服中國的論調在日本從不缺乏支持者。西園寺公望的老師伊藤博文也可以說是其中支持者之一。高橋是清的經濟計劃中,近期日本絕對不能再繼續在軍事行動上進行投入了。
身為政治家,西園寺公望不是一個短視的人,“想征服中國必須靠中國內部的變化,人民黨的崛起讓我們面對一個強有力的對手,我們不能不考慮這個因素。高橋君是懂經濟的,把未來幾年日本的局面由高橋君掌握我是放心的。但是高橋君領著日本渡過這幾年的艱難之後,日本接下來要如何走呢?關注近期的事情固然重要,但是無論如何不能不顧未來。”
“那西園寺君到底在擔心什麼?”高橋是清知道自己在政治上的確不如西園寺公望,乾脆直接問。
西園寺公望已經從最初的疲憊中恢復過來,他從軟塌上站起身,請高橋是清一起到桌邊落座,“人民黨裡面有不少日本人,我們得到了一些訊息,人民黨認為有必要推翻日本當下的政權,建立一個社會主義政權。高橋君,國家之間的鬥爭就是如此,當下可能什麼都沒有發生,不過等到事情發生的時候,你就會發現很多事情都是很早前已經定下的。如果當下問題的解決之後,卻發現我們要面對更糟糕的局面,你覺得這是真正解決問題的態度麼?”
高橋是清一點都不為西園寺公望的態度所動,“當下的問題都解決不了,怎麼有能力去爭奪以後的局面?人民黨在可見的十年內根本無法與日本海軍爭鋒,十年內歐洲戰事已經徹底結束。那時候英日繼續聯手控制亞洲局勢,日本依舊能夠主導局面。但是我們現在強行進行戰爭的結果就是失去了眼前的大好機會。就算是把青島炸成平地又能如何?難道我們再派幾個師團進入中國打仗麼?”
西園寺公望支援海軍,聽高橋是清直接指責日本陸軍戰敗也沒有太在意。如果是陸軍的代表桂太郎的話,只怕此時已經暴跳如雷。這次山東戰敗後日本陸軍無論怎麼推脫責任,好歹也是認真總結了的。一個師團規模的日軍輕率進入人民黨控制的中國內陸只可能全軍覆沒。這也是西園寺公望現在不再怕桂太郎的原因。如果真的如同桂太郎吆喝的那樣,派遣十二個師團進入中國對人民黨作戰。只要委任桂太郎為總司令,桂太郎立刻就會拒絕。
不過這不等於西園寺公望就能接受日本在未來中國局面大變的時候束手旁觀,高橋是清乃是日本少有的經濟學家,不過這不代表西園寺公望就非得支援高橋是清不可。不過高橋是清當下的表現還是令西園寺公望比較滿意的,“高橋君,如果你成為內閣首相的話,我希望你一定要增強海軍。大日本帝國的命脈就是海軍,如你方才所言,我們只有透過海軍壓制中國,才能夠確立我們的優勢。”
“西園寺君,這點我非常清楚。海軍艦艇修理以及繼續完成已經開工軍艦的工作我認為應該擺到首要位置上。”高橋是清答道,即便不是個戰爭派,高橋是清也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