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多了,知道一時半會兒說服不了任繼周面對事實。放下木棍,上刑人員繼續開始工作起來。行刑室中立刻響起了任繼周的鳴叫。
掐著秒錶上完指夾,接下來就是腿上的夾棍。腿上夾棍完了之後,就是水刑。現在是冬天,本來就冰冷刺骨的水中又混合了大量碎冰塊,把任繼周的腦袋強行按進去,人體感受著窒息的恐怖同時再經受迅速降溫的感覺,引發加倍強烈的恐怖感。這些刑罰人民內務委員會的同志都自己試驗過,即便是知道不會造成強烈的肉體傷害,心理以及痛覺帶來的感受也不是那麼容易抵抗。
至於任繼周哪裡經歷過如此專業的上刑,他從十指連心的劇痛,到小腿痛入骨髓的劇痛,再到冰冷的水刑地獄,每次感受都讓他求生不得求死不能。痛覺固然難以忍受,上水刑的時候,冰冷的水浸入口鼻,彷彿刀割一般。喉頭,肺部彷彿火燒般劇痛,又彷彿小刀亂刺,中間夾著一股痠麻。偏偏腦子卻極為清醒,死亡的恐懼佔據了任繼周的全部意識,他想盡辦法掙扎。可人民黨的刑具設計的極為巧妙,各種恰到好處的把任繼周固定在刑拘上掙脫不得。無助的感受著死亡一步步逼近的絕望。
終於被從冰水中撈出來之後,任繼周整個人癱在地面上先是連連咳嗽,等嗆在嗓子、鼻子等處的水咳嗽出來,任繼周幹了一件他至少二十幾年都沒幹過的事情。他嚎啕大哭起來。
第一遍受刑結束,任繼周昏昏沉沉老老實實的換了身乾衣服,擦乾了腦袋,被帶去了審訊室。這裡的審訊室不是工地上的那種帳篷,而是一個四壁白牆的普通房間。屋子裡面坐著的,還是劉勇勝。
“任先生,喝杯水吧。”劉勇勝跟什麼都沒發生過一樣,和顏悅色慢條斯理的說道。
回想起受刑前劉勇勝也是如此表情和聲音,任繼周彷彿被鞭子狠狠抽過一樣,臉色登時就變得蒼白起來。他畏懼的往後縮了縮,彷彿儘量遠離劉勇勝一點就能稍微安全一點似的。
這種表情劉勇勝也見得多了,不僅根據地抓到的各路探子是這個表情,包括抓獲的日本間諜,經過拷打後也是如此驚恐。對任繼周的恐懼神色完全視而不見,劉勇勝繼續了不久前的話題,“我們接著談你作為間諜的事情吧。”
上刑的作用在於恐嚇,恐嚇的威力在於被審問者自身的恐懼。若是被人反覆提及的話,被審問者如果打起了頑抗到底的心思,上刑的作用就大大消失了。所以劉勇勝根本不提上刑的問題,而是開始詢問起任繼周的履歷。
果然,上刑的經歷與劉勇勝根本不提及上刑這件事本身的做法之間的這種異樣,使得任繼周注意力分散,根本不用特別注意就能發現任繼週迴答前後矛盾的部分。劉勇勝心裡面暗自嘆口氣,對於任繼周這種已經開始混亂,卻始終堅持編瞎話的傢伙,審問的工作並不好做,看來這又是一次持久戰呢。
同樣的一批問題連問了三遍之後,劉勇勝指著記錄的問題之一問道:“任先生,我們問你什麼時候到的徐州,你三次都堅持說你是徐州本地人,我們給徐州百姓辦理戶口本的時候,得到了情況恰恰不是如此。你能對這個問題解釋一下麼?如果你想找證人證明你是徐州本地人的話,可以現在就告訴我誰能給你證明。”
任繼周沒想到劉勇勝直奔這個問題,心裡面登時就慌亂起來,強行按捺住慌張,任繼周開始想辦法給自己辯解。
在這次土匪襲擊工地事件發生後的第三天,人民內務委員會單獨向陳克提交了一個報告,報告是關於人民內務委員會破獲徐州多個間諜網的事情。新破獲的間諜網不僅僅包括北洋、蘇南的王有宏,還有外國人僱傭的間諜網也被挖了出來。英國、日本、美國,這幾個在中國有重大利益的國家都針對根據地事實了間諜活動。
人民內務委員會的同志們工作成績顯著,陳克當然高興。只是他很瞭解這批同志們的特點,既然呈上這份報告,還不提怎麼破獲土匪襲擊事件,裡面肯定會有相當的問題。果然,在報告綱要裡面提到的“一些附帶問題”中,人民內務委員會列舉了一批口供。間諜們不可能光在外面觀察,他們也嘗試著打入人民黨內部獲得更詳細更準確的訊息。被捕獲的這批人當中,不少提及了自己曾經與人民黨的某些同志接觸過。人民內務委員會很巧妙的單獨把這部分情報匯總起來,一起給了陳克。
大概瀏覽完畢,陳克放下了手中的檔案。這樣的應對方法,足以證明人民內務委員會領導同志對政治的敏感性。陳克在整風剛開始的時候,就專門告訴人民內務委員會的同志,這次運動不是敵我矛盾,所以人民內務委員會不允許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