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就現在看,這份文稿一出,影響範圍只怕比我想的要大。理念不同,和我們相爭,這個是肯定的。但是,若是裡面出些低階錯誤,那可就貽笑大方了。這種事情我必須避免。有沒有這方面的人。”
“我倒認識幾個年輕秀才,不過酸腐不堪。只是找史書文字的話,不知道行不行。”華雄茂說道。
“既然酸腐不堪,那就不用了。我們用人,肯定要用我們自己同志這樣的人。大家覺得呢?”陳克笑著說道。
“像咱們的同志?說真的,可不好找。”華雄茂也笑道。
“咱們的同志們最大的優點就是肯幹活。你找肯幹活的就行。”
“那找幾個童生如何?”
“只要肯幹活就行。對了,咱們也貼寫海報,這年頭能查資料的也不會太少。滿清馬上就要廢除科舉了,這些秀才們可是難找到營生了。”
“好的,我和會深會印刷一些海報。”華雄茂覺得這個方法倒是可行。
“那麼我們就進行下面的議題,關於這個特效藥的事情。”陳克自然而然的說道。
大家都覺得這個特效藥的事情是件大事,牽扯了兩個黨內資歷頗深的同志。一旦開始討論,肯定不會很平和。所以方才眾人才沒有投贊成票。何足道這孩子是覺得遊緱被哥哥欺負,他自己也有同樣的遭遇,覺得應該讓遊緱訴訴苦,這才支援了遊緱。從他臉上那種慼慼焉的神色就能明白。大家雖然沒有怪何足道的意思,但是何足道自從看到只有自己支援遊緱,別人沒有支援,就覺得自己做錯了什麼天大的錯事,一直低著頭做記錄,頭都不敢抬。
結果陳克如此心平氣和的宣佈討論此事,眾人都吃驚非小。
“這件事情不是義氣之爭,對於咱們黨內的同志來說,這是另外一件事。”陳克笑著說道,“所以咱們不要先覺得這件事有多大。其實沒多大的事情。我給大家彙報一點關於特效藥的情況。”
陳克拿出了一個隨身的小本子,找到其中的一頁,然後開始簡單的講述。到現在為止,治療病人670餘人,各種貨幣的收益,摺合成白銀,淨收益有兩萬一千多兩銀子。講完這個,陳克把本子收回口袋,然後微笑的看著同志們。
眾人知道這特效藥肯定有不小的收益,卻沒想到收益如此之大。兩萬多兩銀子,在現在的中國絕不是一筆小錢。最早加入的華雄茂是知道陳克用五十兩銀子起家,稍微晚一些的,例如遊緱很清楚,陳克剛開始製藥的時候,本錢還不到八百兩。現在居然就賺到了這麼多。
“現在大家知道遊緱的哥哥為什麼這樣無禮了吧?”陳克笑道。
所有的人都點頭。沒有誰能在這樣的利潤面前保持冷靜的。
“對這件事,我的想法是這樣的,這筆錢現在歸屬不明。我不是說和遊緱的哥哥們,或者和齊會深的父親。我要說的是兩件事。第一,這筆錢在黨內該怎麼算。咱們先把這個說清楚吧。”
現在沒人吭聲了,連方才堅持要發言的遊緱也沒有說話。
陳克環視了一圈,遊緱和齊會深神色猶豫,欲言又止。包括華雄茂在內也是如此。周元曉嘴唇緊緊抿著,像是在下什麼決心。陳天華和何足道有些迷茫的樣子。倒是秦武安,神色自若,只是準備聽大家怎麼發言。
陳克向上曲起左臂,左手的拇指和食指摸著下巴,右臂也橫著曲起,右手放在左臂臂彎裡面。又等了一陣,這才笑道:“錢到手了,大家又不好意思說分錢的事情了?”
還是沒有人說話。陳天華看著眾人,只覺得一種莫名其妙的違和感。革命居然革到能掙錢分錢,這倒真的是他前所未見的事情。
陳克懷著一種期待和不安的心情等著同志們說話,雖然臉上看著很輕鬆。但是說真的,陳克內心的煎熬遠比他自己想過的更加激烈。賣藥的錢,至少是這筆錢,同志們非常有理由分了。這不僅僅是因為一開始沒有談清楚的事情,更重要的是,大家的辛苦應該得到回報。
但是,這個口子一開,有沒有下一次?革命是需要用錢的,革命也是需要奉獻的。但是陳克不能拒絕同志們,這次他絕對不能拒絕。
或許只是我自己想的有些過了。革命歷史上,黨也沒有賺過這麼多錢,黨的經費都是同志們捐贈的。後來黨的運作上了軌道之後,也只有黨員們繳納黨費,卻沒有黨員分錢的事情。陳克知道這些,但是他本人卻不認為應該拒絕同志們。這樣矛盾的念頭就這樣翻轉,陳克用一個笑容把這些念頭給掩蓋住。但是一個念頭確怎麼也掩蓋不了。“我是不是犯了錯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