鄭隱、梁長清俱是重創在身,可堪一戰的,就只有那位身份神秘的斗笠客了,但是此人究竟是何來歷,來這裡到底是為了什麼目的,仍然令人難以揣測,即便是他肯替鄭隱師徒出頭,對戰武林天尊,勝算又能有幾何呢?
可以斷言,根本沒有!就算是與金光朔齊名的另外三位:九絕東海翁、華山無影叟、和神掌峨眉僧,想戰勝他也絕不是件輕而易舉的事情,換了別的什麼人,乾脆想都不要想,整個武林之中,能接下金老頭十招八招的人,已經是寥若星辰了。
第64章 巔峰之戰
這期間,斗笠人一直在盤膝行功,似乎在抓緊時間恢復自己的內力。金光朔也根本沒把他瞧在眼中,放在心上。旁若無人的跨上幾步,戳指劈風劍客冷嘲熱諷的說道:“原來你小子就是鄭隱啊,也沒什麼過人之處嘛,虧得江湖中人把你傳得那麼邪乎,真是見面不如聞名呀,老夫找了你十幾年,想不到你小子竟貓在這兒躲清淨,怎麼樣?你要是估摸著能接老夫一招半式的就站起來,要是覺得不行,就乾脆自己抹脖子算了,好歹也算是了了老夫的一樁心事,也省得老夫背上欺負小輩的壞名聲。”
鄭隱吃力的站起身來,拭去嘴角的血跡,虛弱道:“金前輩,令徒當年助紂為虐,甘當逆閹魏忠賢的走狗爪牙,晚輩殺了他,固然觸怒了前輩,但是能為天下除去一大禍害,鄭隱死而無憾。晚輩自知殘軀抗不了您的一記殺招,可是大丈夫生於天地之間,豈能輕易言死,更何況是自戕,您要報仇,就給鄭隱一個痛快吧!”
面對義正詞嚴,視死如歸的劈風劍客,金光朔的臉上一陣青一陣白,自知理虧,只不過十幾年心血調教出來的弟子,平白給人殺掉,不報仇,武林中人豈不嘲笑自己是個窩囊廢?為了臉面,老頭子狠下心腸,右手中指凝集了六成內力,準備攻出足以致鄭隱於死地的一指。
而恰恰就在這個時候;另一邊的斗笠人緩緩的站起身來,語氣平靜的說道:“金老前輩,在下可以替鄭大俠接你三招嗎?”
“嗤、你是何人?”金光朔斜著眼珠不屑地反詰道:“我可告訴你小子;少在那兒打歪主意,就算你死在老夫的手下,鄭隱也休想活命!”他以為對方是想當劈風劍客的替死鬼,而壓根就沒想此人能夠接得下自己的三記殺招。倒不是他太狂,試想就連巫竟中、叢向希之流,尚且抗不住他的全力一擊,更何況是三招。
斗笠人卻不為所動,依然神情淡定地說道:“那要是前輩您在三招內打不倒在下呢?”
金光朔氣極而笑:“嚯嚯,好大的口氣呀,吃了幾碗乾飯,就不知自己姓啥了吧?你不要命,我還要臉呢,接我三招,也太難為你了,為了叫你小子死了這條心,我看這樣吧,你攻我三招,有多大能耐就使多大能耐,我不還手,只要老夫的兩隻腳動動地方,就算你贏了,怎麼樣啊?”
如此一來,表面上似乎斗笠人佔盡了便宜,而且沒有絲毫性命之憂,然而,實際上依然難到了極處,以魔指陰山皓駭世驚俗的內功,若是發起功來,就算武林中的一流好手,恐怕連他的衣角都摸不到,更不要說讓他動動腳了。
斗笠人卻知難而進,毫不遲疑的說道:“那晚輩就討這個便宜了,但不知勝負怎麼說?”
鄭隱本想阻攔,但聽金光朔說不還手,斗笠人勝了固然好,輸了大不了由自己抵命,便退到了一邊。默然注視即將較量的兩個人,心中竟然騰起一種熟悉的感覺,一時間也難以理出個頭緒來。
“怎麼說?嘿嘿,你輸了當然是給我滾蛋,你要是贏了嘛,我就讓鄭隱再多活半年,到時候,他的傷也好了,你要是還想架這份樑子,大可以與他聯手,與老夫對戰,生死各安天命。怎麼樣?現在改主意還來得及。”直到此時,金光朔仍然不相信,斗笠客能堅持到底。
“如此,晚輩就抖膽冒犯前輩了。”斗笠人打背後掣出一口紫光湛湛的寬刃古劍,劍柄朝上,抱拳一躬,劍尖倒轉,向前疾搶兩步,一道紫色光華,橫空猝映,獵獵罡風直震得老者鬚髮飛揚,衣袂鼓盪。劈風劍客只感到呼吸一窒,連忙向後退了四五步。再看斗笠人手中的劍光倏閃,砉然下劈,其迅猛凌厲,平生僅見。
老者噢了一聲,身形微搖,雙手向上虛託,寶劍和衣袖相距還有三尺多遠,潛力無窮的凌虛神功,已將年輕對手暴烈無匹的劍氣,震得支離破碎。
鄭隱滿目驚愕,怔忡在那裡,一剎時,心神飄忽,不知身在何處。
斗笠人有意引對方反擊,順勢施出“永珍劍法”,一招三式,一氣呵成,功力已然發至極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