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川土司鞭長莫及之地,方圓二百里,早已是五毒門人的天下。
朝陽騰起在荒涼、廣漠的地平線,藍欣登上坍塌的大殿飛簷,隱藏好身形,居高臨下,可以看到前方小路半里多遠的地方。又過了一會兒,遠處出現了兩個人影,稍後還有一個,再往後,影影綽綽還有四個,一共七個人,赤蠍魔女長吁了一口氣,一種成功的喜悅湧上了她的心頭。下了殿簷,來到雜草叢生的庭院中。
最前面的兩個人,跨進了朽爛了的山門,是投在玉蜘蛛門下的兩位師兄,其中一個姓周的,當年曾經狂熱地追求過自己,此番回來,頭一個找的就是他。藍欣面帶微笑地迎了上去,剛想與他們搭話,驀的發現這二人的臉色不對,不由得心生警惕,奇怪,後面單獨走的那個人怎麼不見了呢?
“欣妹你快走!”姓周的漢子突然喊了一嗓子。藍欣隨著此人的目光,愕然回身,驚見一道人影凌空撲來,急忙頓足發掌,九枚赤蠍毒針射向偷襲之人。
卻見那人將頭上包巾一把扯下來,在空中一掄,掃飛了赤蠍針,接著腳尖在斷壁上一點,如同附骨之蛆,再次逼近了藍欣。姓周的漢子護花心切,不顧死活的上前援手,可是還沒衝到近前,雙目中已經各插進了一枚劇毒暗器,慘聲長嚎,撲翻在地,一命歸西。另一個人既悲且恨,卻是敢怒不敢言,嚇得躲出去老遠。
直到此時,藍欣才看清楚,背後偷襲自己的也是一個年青女子,比自己也大不了幾歲,不由得膽氣陡壯,搶步發招,砰砰啪啪一口氣跟對手對了四掌,結果給震得七葷八素,踉踉蹌蹌一連倒退了四五步,胸中氣血翻湧,駭然問道:“你你是何人?幹嘛與我為敵?”心裡卻在狐疑:見鬼,烏二孃的門下好手,無論是男是女,自己都認得,打哪又冒出這麼個眼生的硬茬口?
那女子媚然一笑:“你問我的姓名,現在說了你也不會在意,等你我分出高下,再告訴你不遲。”話音未落,已經晃身欺近,揮掌狂攻。藍欣又支撐了幾招,驚訝地喝道:“你是川東巫山派的,我藍欣可沒得罪你們神女門,為什麼苦苦相逼?”
“嘻嘻,見識還蠻廣的嘛,既然識得這神女飛英掌,就再試試本姑娘的鬼針好了。”
這當口,又有三女一男走進了山門,為首的正是玉蜘蛛烏媚卿,相隨左右的是她的兩個心腹弟子,羌女姚姬和藏姑尼瑪。那個年青男子也是藍一清的舊徒,是藍欣此次聯絡的七人中的一個,看他那小人得志的模樣,不用問肯定是他告的密。
藍欣一見之下,登時兩腿發軟,傻在那裡,連對手的奪命殺招都忘了去封擋躲避,兩眼一閉,心道:死在此人手裡,也比讓毒婆子捉住強。
“碧瑤,不要殺她!”烏媚卿喊了一聲。楚碧瑤生生收住就要出手的三枚鬼針,一掌擊在藍欣的胸口,將其打出了七八尺遠,重重的摔坐在地上。
意識到自己並沒有死的藍欣,剎時間被巨大的恐懼所包圍,連嘴角流出的血沫子都顧不得擦一下,慌不迭的跪爬幾步,來到玉蜘蛛的面前,儘管是手腳著地,她的身子仍在不住的發抖,顫聲道:“二孃侄女向向您請安了”
“哼,我可不敢勞你掛記,只要你不來挖我的牆角,我就燒高香了。”烏媚卿的語氣尖酸,語調冰冷。
藍欣是嘭嘭的磕著響頭,極力辯解哀告道:“二孃,侄女不敢、侄女不敢呀!是、是有人逼著我這麼幹的,我是實在沒有辦法呀,二孃,看在我爹的面上,您就高抬貴手,饒了侄女這一回吧?”
“那個人是誰?”玉蜘蛛沉聲問道。
“他叫柏震是血手會的頭子。”藍欣深知不掏實底是過不了這一關的,有這惡婆娘庇護,柏震倒是奈何不了自己,只是過去所付出的一切,都將成了畫脂鏤冰,可還是得火燒眉毛顧眼前,保住性命要緊。
“噢,這個柏震是何許人也,耳生得很哪,我道很想會會他,看看他到底有多大的道行,居然敢挑翁二爺丟下的攤子,你去把他給我約的這裡來見我。”烏媚卿神情倨傲地命令道。
“不不行啊。”藍欣脫口說道,可當她瞥見毒婦的嘴角抽緊,目迸兇光,嚇得連忙改口道:“二孃,您聽我說,是、是這樣,我與他事先約好了,臘月初八在松潘會合,他是不會來這裡的,現在他大概還在路上。”心裡面暗自盤算:讓這兩個惡煞神鬥個你死我活也不壞,最好還是柏震贏,雖然她知道這種可能微乎其微,可是一想到,就算能脫過這一劫,以後也要一直跟隨在毒婦的身旁左右,不覺脊樑溝直冒涼氣。
烏媚卿冷冷的審視了一會匍匐在地的藍欣,開口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