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多謝、多謝,敢問這位兄臺貴姓高名呀?”斗笠客感激地說著,湊了過去。
畢士英生性內向,與陌生的人更沒什麼話可講。綦毋竹心境抑鬱,哪有心思跟人閒聊?只是默不作聲地在火邊烤著第三串饅頭。葛三泰傷勢沉重,連撩眼皮都感到吃力,更不要說與人搭話了。惟有安若素邊津津有味地嚼著夾著牛肉的烤饅頭,邊和斗笠客有一搭沒一搭地攀談起來。
“啊,我姓安,這位是我的結義兄弟,姓葛,那邊的兩位都是我倆的好朋友。兄弟你冒雨趕路,一定有什麼急事吧?”
“哦在下姓厲,家住滄州,是永盛鏢局的鏢師。”斗笠客道。
“永盛鏢局的陸海老鏢頭還好嗎?一晃有五六年沒見到他了。”提到老相識,豪丐登時興致大增。
姓厲的鏢師忽然面湧悲痛神情,悽然道:“不瞞安兄,陸老鏢頭他他已經給人害死了。”
“什麼,給人害了?是誰幹的?為了什麼下此毒手?”安若素擰眉問道。不單是他,綦毋竹、畢士英,就連葛三泰都向鏢師投去關切、詢問的目光。
“唉,說來話長。”鏢師用袖子擦了擦眼睛,悲聲敘述道:“今年端午節的前兩天,在下押了趟鏢,行至娘子關附近,遇上了賊人劫鏢,格鬥中我殺了兩個強人,保住了鏢銀。誰知,一個月後,他們請來高手,殺上門來,可憐我的老婆和一雙兒女,都死在那惡賊的鏈子槍下,那人仍不甘休,苦苦追殺於我,萬般無奈之下,我只好請求陸老鏢頭庇護。不想那個惡賊依然不肯甘休,他不敢跟老鏢頭光明正大的對陣,竟偷施毒手,害死了陸老爺子,是我害死了他老人家,在下真是百身莫贖哇!”
鏢師愧疚萬分地以手掩面,語調悽楚。在場的四個人亦不禁心下惻然。豪丐憤然道:“那人到底是什麼來路?也忒他孃的歹毒了。”
“喔、好象是崆峒派的,姓甚名誰,我也不太清楚,只可悲在下技不如人,一路望風而逃,苟延殘喘至今,要不是想留著這口氣,日後替老鏢頭和我的妻兒報仇,早就不活著了,真、真生不如死啊!”鏢師聲音嘶啞,悲愴地哭喊道。
“厲兄弟,你不要太難過了,這事既然讓我們碰上了,就不能不管,更何況陸老鏢頭跟我們哥們還有些交情,你就和我們一起走吧,要是那小子敢再來,我們幫你收拾他。”豪丐禁不住動了俠義心腸,拍著鏢師的肩膀慨然說道。
“安大哥,你們若能殺了那個惡賊,拯救在下於水火,幾位的大恩大德,在下必銘記肺腑,永誌不忘。在下這廂有禮了!”鏢師感動莫明,站起身來,衝著幾個人連連作揖。
“又有人來!”畢士英在眾人當中,功力最高,聽力也是最佳,再次向眾人發出了警告。
“一定是他!”鏢師戰慄的聲音在大殿上回蕩。
“別怕,你只管跟他打,頂不住我們就出手幫你,那小子今天算是作到頭兒了。”豪丐替鏢師打氣撐腰。
鏢師感激地連連點頭,打腰間拔出一對手戟,二目圓睜,直瞪殿口,一付拼命的架式。
第09章 浴血驚魂
片刻之後,廟門口出現了一個身材矮胖的男人,此人的一隻腳踩在破廟的門檻上,油紙雨傘下是一張長滿橫肉的臉。惡毒的目光掃視殿上眾人,陰惻惻道:“哈哈,好哇,姓厲的,死到臨頭還拉上了幾個墊背的,並肩上吧,也好在黃泉路上作個伴。”
鏢師咬牙切齒道:“狗賊,你逼人太甚,吾與你拼了。”說完揮動一對手戟猛撲過去。
執傘的胖子嘿嘿冷笑,退後幾步,抖起一條鏈子槍,呼嘯聲中竟後發先至,一招“毒蛇尋穴”攻出。鏢師的胸腹要害,盡被罩在敵手的槍影之下,只得回戟自救,僅一個照面便給對手壓在下風,再鬥幾招,更加狼狽,眼瞅著性命不保。
安若素又氣又急道:“嘖嘖,這功夫也太差勁了,根本敵不了那個胖子,士英啊,你伸伸手,料理了那個可惡的胖子,省著他在這兒折騰,攪得咱們不得安生。”
這時,鏢師的手戟已經有一隻脫了手,另一隻則被胖子的鏈子槍逼到了外圈,殺手的桐油紙傘嗚的搗出,正中鏢師的胸口,鏢師噔噔倒退,歪斜欲倒。畢士英疾閃過去,探左臂駕住鏢師,右手帶鞘的長劍將胖子的槍尖挑開,隨即一式“專諸刺僚”將其迫退五尺開外。
可就在這一瞬間,畢士英忽然覺得,託駕鏢師的左臂如被針刺,驚愕之中,本能地震抖左膀,鏢師被巨大的力量甩出老遠,咕咚一聲摔在安若素的身旁,要不是豪丐及時地拉了他一把,恐怕就得栽進火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