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行歸來不久,大聖莊總管黃道善走進西廂第二間,先跟曹、穆二人談笑了幾句,然後逕直來到畢士英的身邊,面帶神秘地笑道:“畢少俠,你跟我來一趟,有人要見你。”
畢士英摸不著頭腦,納著悶跟著出了屋子,口中道:“黃總管,是什麼人要見我?是齊莊主嗎?莫不是他派出去探事的人有了迴音?”
黃道善沉吟了一下道:“啊,綦毋姑娘的事我也聽說了,那兩路人也都回來了,只是沒能打探到任何有關綦毋姑娘的訊息,唉,真是叫人百思不得其解呀。”
畢士英一下子傻在那裡,心中茫然,除了崔圖和赤陽子,真想不出還有什麼人會抓走竹妹。血手會和三垣宮倒是想要竹妹的命,可捉走她則毫無必要。竹妹你到底去了哪裡?年輕人的心中悽苦不堪。
神刀玄女身陷雙陽觀,可大聖莊的人為什麼沒能探聽到訊息呢?倒不是這幾個人辦事不利,而是因為赤陽子極端狡滑,生怕走漏了一點風聲,有損自已的名譽,故爾對有關綦毋竹的訊息封鎖得極為嚴密,單從他殺害宋文清就可略見一斑。就算書生不替神刀玄女送信,也是要被滅口的。雙陽觀中的五十幾名門人,知道他帶回一個人的,只有那七八個心腹弟子,而這些人又全被派出去追殺魯必成了。鐵掌孟嘗的手下捉了幾個道士,沒能掏出一點口風,只好罷手返回。
黃道善拍了拍神情抑鬱的年輕人寬慰道:“畢少俠也不必太過擔心,既然綦毋姑娘沒落在仇家手中,就有希望找到她。走,我帶你去見一個人。”邊說邊拉著畢士英往後走,過了月亮門,這裡已是外人禁止涉足的女眷居所。又進了一個跨院,一片花圃奼紫嫣紅,扶疏花木中,一幢兩層小樓悄然矗立。一名絳衫侍女腳步輕快地迎上前來,衝二人襝衽一禮道:“多謝黃總管,小姐吩咐我帶畢少俠進去。”口齒伶俐,神態活潑,煞是討人喜愛。
黃道善爽快道:“好,畢少俠,我家小姐有事相詢,你就隨巧珠姑娘進去吧,我先走了。”言罷轉身出了月亮門,心道:“這個畢士英的福份還真個不淺,他恐怕是大小姐閨樓中的頭一位年青男客哩,莫不是大小姐對她動了情,也未可知。
寬敞典雅的客廳,窗明几淨,花香馥郁。牆上掛著幾幅裝裱精美的字畫,另有琴桌、書架、花幾,均擺放得錯落有致,烘托出寧靜、淡雅的氛圍。樓梯輕響,步下兩位年輕姑娘。
“畢少俠,請坐。”隨著一宣告快、清脆話音,翠衫緋裙的齊楚燕款步進入客廳,一雙妙目把神情拘謹的年青人著實打量了一番,方緩緩入座。她身後是縞衣素裙的桑嫣雲,怯生生望了一眼畢士英便垂下眼瞼,坐在了齊家小姐的身邊。
齊楚燕的美豔、潑辣,對畢士英產生了一種無形的壓力,侷促得他連呼吸都有些不自在。心中暗想:同樣是年輕女孩子,為什麼與竹妹在一起的時候,沒有一絲一毫這種壓抑的感覺?不由自主地回想起和綦毋竹相聚的那段美好時光,心田中一下子充滿了溫馨的回憶。同時也覺得輕鬆了許多。抱拳道:“齊小姐,喚在下前來,不知有何見教?”
“噢,也沒什麼要緊的事情,請少俠來,首先是要感謝你,在我爹壽宴那天,力挫三垣宮群魔兇焰,救了竹姐姐,也算為我們齊家挽回了一點面子。再者就是想打聽一下,竹姐姐她現在何處?為什麼沒同少俠一塊來?”
畢士英聞言頓覺時墜入重重的內疚和自責之中,口中答道:“齊小姐過譽了,在下技薄藝疏,當日貿然出手,能全身而退,實屬僥倖。至於綦毋姑娘,在下原打算護送她去榆林楊大俠家暫避一時,不想在呂梁山中,我二人失散了,至今也不知她身在何處,在下真是愧對諸位。”
“那竹姐姐她會不會有危險呢?”一直未開口的桑嫣雲忍不住插話道。綿軟嬌柔的聲音之中,充滿了關切和憂慮。
畢士英心頭一蕩,急攝心神道:“這還不能斷定,當時並未見到血跡,八成是給人擄走了,可是日前齊莊主派人,去嫌疑最大的鳳陽崔圖家和桐柏山雙陽觀,卻沒有發現一點可疑跡象。”話到此處,年青人眉頭緊蹙,憂腸百結。
“哎,竹姐姐也真命苦,自幼沒了爹孃,如今唯一的哥哥也給人害了,剩下她孤伶伶一個人,又不知現在是吉是兇?我們姐妹何時才能再聚首?”齊楚燕傷心地說道。那邊的桑嫣雲已經泫然欲泣,扭轉了身子,以袖拭淚。
畢士英心如懸鉛,悵然起身道:“兩位小姐請放心,此間事情一了,在下就是尋遍天涯海角也要找到她!”一時激動,洩了心底真情,急忙剎住話頭,自覺臉上發燙,窘迫萬分的說道:“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