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
牛乃夫撥通了妻子的電話,告訴她今晚他要回家吃晚飯的。平時妻子一聽到
丈夫要回家吃飯,總是會掩飾不住內心的欣慰與期待,但今天有些奇怪,妻子在
電話那頭只冷冷地「哦」了一聲,就把電話給掛了。牛乃夫不禁忐忑不安起來,
大腦如迅即開啟的百度、谷歌搜尋器,光速般地搜尋著這一段時間來自己可能露
餡的種種蛛絲馬跡,發現那些見不得光的事至少在家人面前還是偽裝的天衣無縫
的,難道每天都是家裡單位兩點一線從不涉足社交場合的妻子在什麼地方聽到了
些風吹草動?
牛乃夫在七上八下思前想後中好不容易熬到妻子下班到家的時間,就急急忙
忙地趕回了家,妻子的車已停在樓下。一進門,還沒等他有機會發揮所擅長的哄
逗妻子的本領,就感到了氣氛的不對,燈都沒開,廚房裡也沒了往常煮飯炒菜的
熱鬧,定睛一瞧,妻子正坐在客廳的沙發上,手裡攥著他前天換下的西褲,眼露
慍色,面若冷霜,胸脯急劇起伏,看上去火氣還挺大。還沒等牛乃夫開口,妻子
就一把將褲子扔了過去,怒吼道:「你看看那上面是什麼?」
牛乃夫有些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拎起褲子翻看了一下,沒看出有什麼不妥,
抬頭剛想問個究竟,妻子漲紅著臉撲過來翻到褲襠處朝他眼前一戳,再次怒吼道:
「你看看,你看看,這是什麼?」
褲襠拉鍊處斑駁著一些類似於鼻涕風乾樣的東西。牛乃夫頓時怔住,氣血上
湧,面紅耳赤,那些東西應該是前天晚上在KTV廁所裡和小蘭瘋狂時留下的,
因為天黑加上回家時有些暈頭轉向,所以沒有能夠及時發現。他一邊用腳將大門
關於,一邊囁嚅著快速尋找藉口。褲子借給別人穿了?喝粥不小心潑到的?被人
整蠱惡作劇了?這樣的藉口連牛乃夫自己都覺得幼稚可笑,羞於啟齒。他知
道,在目前的情況下裝傻是最好的選擇。
妻子轉身進了房間,房間裡傳來了充滿委屈與怨恨的抽泣聲。牛乃夫小心翼
翼地跟了進去,像一個被當面抓獲的蟊賊,一臉尷尬地想嘗試著坐到妻子身邊,
妻子一把推開了他。牛乃夫支支吾吾道:「前天晚上我我喝醉了,也也
搞不清究竟是怎麼回事了,我我好像沒沒做什麼啊!」他只得祭起「酒
後失憶症」這最後的掩耳盜鈴式的法寶了。
「哼!你別當我們女人都是傻子!你包裡整天藏著避孕套想幹什麼?」妻子
抹了一把眼淚,臉色更加陰沉,「你的那些亂七八糟的破事我不想管,只是別讓
我和兒子當面碰到!」邊說邊從床頭櫃裡摸出把嶄新的剪刀,不鏽鋼製造,刀刃
鋒利,寒光逼人,看都不看牛乃夫一眼,拿起張紙對著它狠狠剪動了幾下,冰冷
的咔嚓聲令人毛骨悚然,慘白的紙屑以倉惶的姿態如酩酊般紛紛跌落。
牛乃夫一身冷汗,不敢再多說什麼。看來平時大度的妻子,還是趁他不注意
時偷偷檢查過了他的東西。他趕緊退出房間,把褲子上的那些東西拿溼毛巾仔仔
細細地反覆擦拭乾淨,然後捲起袖子進了廚房,儘管他除了會泡泡麵會用電飯
鍋煮飯外幾乎什麼菜都不會做,但他知道這是當下唯一能緩解氣氛並給予妻子一
些安慰的最好行動。
這天晚上牛乃夫完全陷入手忙腳亂之中。他做了雪菜毛豆、方肉炒木耳、榨
菜雞蛋湯,自我感覺味道還行,妻子沒有吃他做的飯,而是自己下了一碗雞蛋麵,
吃完就黑著臉洗澡上床去了,始終沒看丈夫一眼。牛乃夫不敢吭聲,無比自覺地
做著婚後幾乎從沒做過的那些事——洗碗抹桌,到老爸老媽家接兒子,檢查兒子
的作業並伺候他上床,洗好全家一天換下的衣服又把妻子的幾雙皮鞋擦得鋥亮
當做完所有這些後,牛乃夫感到有些腰痠背痛,抬頭一看牆上的掛鐘已近子夜,
不覺嘆了口氣:妻子真是不容易啊!
七、鄢然曖昧的眼神
整整一個晚上,牛乃夫無數次徘徊在是否要對妻子做出些親暱舉動的惴惴之
中,但